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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要給歷羅嘉招婿了。
其實黎南珠也是這麼想,歷羅嘉縣主身份,在小地方,今日又借了皇家的光,地方官不敢怠慢,只要沒什麼大野心,招個婿,對方靠著歷羅嘉過日子,不敢造次,那小日子也和和美美,安度一生。
跑到京里,說實在的,歷羅嘉這身份有點敏感了。
「好事啊,那你給孩子慢慢看,若是那夫家欺負了羅嘉,也可寫了摺子來。」黎南珠也算是給對方一個保證。
後來聖駕啟程,眾人相送。郭四娘也在隊伍中,見隊伍走的遠遠的不見蹤跡,原是畢恭畢敬的神色,流露了幾分真心實意的隨和來。
相比皇后,其實她更記得小郡王身份,那年嫁給七皇子,小郡王多次為她解圍,女兒和她處境尷尬,七皇子以謀逆罪被處死,那時候她也惶恐害怕,覺得自己性命就到此了,只心疼年幼的女兒……
誰知後來她們母女並未受到牽連,羅嘉還被封了縣主,初到封地,沒有官員敢來拜訪,俸祿糧食更是剋扣,送來一些陳糧霉米,羅嘉還小,她沒靠山,當時日子艱難。
熬油似得熬過那幾年,郭四娘為了女兒立了起來,後來聽說宮學開了,她見女兒長到七八歲,還不識字,府里也沒什麼好繡娘,女紅也學不好。
她這輩子完,女兒不成,便咬咬牙厚著臉皮寫了摺子,那時候其實也想害怕猶豫,要是京里責備了她莽撞沒規矩,那以後日子更慘,若是要女兒進宮學,她又牽掛。
好在後來京里送了夫子來,還有宮裡教養嬤嬤,連著許多女子用的首飾,還有皇后懿旨,她們日子才好了起來……
前塵舊事,都記在心裡。
皇后心善。
「羅嘉,聖上和皇后都是好人。」
歷羅嘉其實有點氣餒,她還想進京里看看繁華富饒,這次心裡也生過,皇后見她乖巧,會許她入京。郭四娘如何不知,說:「京里險象環生之地,你父親是罪人,咱們母女能有今日已經是天家厚待。」
「母親,我都懂,我就是不甘在一處府縣,困一生。」
但事已至此,歷羅嘉只好往輕鬆的想,「其實咱們府里也挺好,就是我不想早早嫁人。」
「不嫁人,不去京里就不嫁人,給你找個夫婿,你還是縣主。」
歷羅嘉便開心了些,說這般好。
她做府里自己的主人。
聖駕走的慢,每到州城短則停五六日,多的時候住十來日。
黎南珠當年從昭州去京里,一路招搖,小郡王名聲留了一路,這次回昭州,路線和當初來時差不多,雖是記憶久遠,但有的州城標誌性建築沒變,隱約勾起些記憶來,一下子就對上。
「變化好大。」
路面好了,街上熱鬧許多,附近城外的鄉村房屋也比十多年前看著密集,規劃的更整齊了。
越是往南邊,行商痕跡越重。時不時還有工廠出現,女郎年輕婦人織布,絞紗,或是養蠶的。
他們過年是在滁州,是水鄉。
該辦的年宴還在辦,倒是比在宮裡還熱鬧許多——這次來的也算是帝後親信一派,比宮裡那些場面宏大但客套要親切些。
小大郎是初一生的。
這一日就是小家宴,沒外人。宴席上吃的好好地,多是魚蟹,結果卓然有點乾嘔反胃,黎南珠還沒反應過來,先看黎大郎在笑,黎南珠:……
這小子笑的傻憨憨的。
頓時就瞪大了眼,黎南珠看卓然,「這是又?」
「二爺爺,昨日大郎請了安親王妃幫我看看,才診治出來,兩個月有餘。」
黎南珠:「……真好。」在路上遊山玩水有的。
「那回去路上就不能趕,慢點來,你有什麼不舒服了跟大郎說。」
「知道二爺爺。」黎大郎先道。
小大郎才四歲,這就又有弟弟了。後來宴會結束,黎大郎送二爺爺和聖上時,黎南珠特意慢了一步,揶揄大郎說:「好大孫兒,二爺爺說的話你是都記得!」
「什麼?」黎大郎沒反應過來。
黎南珠嘻嘻一笑,「沒什麼。」拉著年年就遛。跟屁蟲紅豆小糕在,黎南珠也沒多說,等他和年年回寢殿了,黎南珠才道:「我以前還擔心,大郎是真老成持重厲害,以前小時候滿嘴都是君子這君子那,街上小姑娘長得漂亮些,他就扭頭不去看人家。」
「反正比我還像和尚。」
歷延年知道阿叔小時候曾想當過和尚,這會話雖是沒說完,但歷延年也猜到了——果不其然,黎南珠嘚瑟驕傲說:「看看吧,是我給做的媒,你瞅瞅兩人恩愛,多好。」
「是,當初還是阿叔機敏,眼光獨到,替大郎找了門好親事。」歷延年哄著說。
黎南珠都嘚瑟完了,還擺擺手,也就一般厲害吧。
歷延年一看阿叔這般模樣,就是心頭也痒痒高興,後來貼了過去,叫了聲阿叔,聲調都變了。
然後帝後就早早歇息了。
黎大郎回去後,卓然正在鋪床,黎大郎說他來,卓然倒是不在意,「這些小事不礙事的。」他以前獨居那幾年,什麼沒做過。
「二爺爺和聖上送了嗎?」
黎大郎點頭,想著二爺爺臨走前說他聽話,剛想問小然什麼意思,看到小然脫了外衫,就一身單衣,上床時,衣服勾勒出好身材,鼓鼓的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