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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被歷延年身後侍衛先一步下手了。
能喊什麼呢?
歷延年身邊侍衛為什麼這麼怕?
皇后面容難看,回宮路上手都是止不住的顫抖,她沒想到那些雜耍班子這麼大膽,竟然做的是行刺之事——
且還沒成功。
聖上毫髮無損,還要嚴查,若是嚴查到了她頭上,雖然這些人並不是她安排的,但是——
「你之前問過雜耍班子這事,知道怎麼回話嗎,若是說錯一句,本宮也保不住你。」
姑姑臉色煞白,當即說:「奴婢知道如何回話,娘娘放心。」
永雙殿內。
元和帝回來後,便倒了下去,太醫來看,把過脈,是受驚所致,開了一些溫補的安神茶,元和帝喝了下去,才好了一些,只是臉上透著一股青色,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如何。
剛外頭天黑,群臣都沒留意到。
劉祿寶一一匯報,「聖上宮門鎖死了,任何人都不許出入,各宮娘娘帶著皇子妃們回到了各自宮裡,前頭大殿左右偏殿也安頓了各位大人和家眷,太孫殿下讓給正殿老夫人們送了爐子熱茶和棉被……」
元和帝點點頭。
「太孫如今同幾位皇子們在偏殿等著。」
元和帝說:「叫延年進來。」
歷延年進了,元和帝也沒說話,只讓劉祿寶搬了椅子來,歷延年坐在一旁,祖孫二人無話,等聖恩寺審查的結果。
事發時在晚上八點多左右,一等一個多時辰,聖恩寺的嚴大人到了,見旁邊還有太孫,踟躕了一下,元和帝沒看出來,元和帝年紀大了,平日裡這時候已經該睡了,今晚折騰的,有些疲憊,一直撐著。
歷延年站起來說:「聖上,嚴大人來了,我先退下。」
「不用。」元和帝讓孫兒坐下,看向嚴不倦,說:「你說。」
嚴大人道:「一共五人,成年的兩男一女皆半字未吐露,那兩名小的招了,聖上供詞在此。」他不知如何說,將供詞遞過去,由聖上判斷。
殿裡蠟燭通明,但此時元和帝雙眼發暈,看不清字,讓歷延年看,歷延年便一字一句讀完了。
元和帝乍一聽來了精神,聽完就笑了,「這等把戲,嚴不倦你不會看不清吧?背後那些臭蟲,以為胡亂攀咬延年,想裡間我們祖孫情誼。」
嚴不倦自然知道這口供不對勁,但他要先摸清聖上信不信太孫。見聖上這般說,當即就道:「是臣糊塗,聖上贖罪。」
「再查。」元和帝沉聲道。
嚴不倦領了命繼續查。
元和帝在龍椅上有些困意,不自覺的打起了盹,他睡得有些迷糊,殿內靜悄悄的,一點動靜聲,元和帝便睜開了眼,雙目灼灼的盯著鉸燭心的小太監。
「杖斃。」
不等小太監求饒,有侍衛已經將人拖下去了。
劉祿寶大氣都不敢出,聖上說是沒信,沒往心裡去,可如今這做派,在太孫跟前這一出……他也猜不到聖上什麼心思了。
真是伴君如伴虎。
歷延年垂目,手裡捧著熱茶,也未喝。
元和帝喉嚨有痰似得,聲沉又厚,老眼望著底下端坐的孫兒,從進來到如今倒是沒怎麼變過,一派安穩。
「在想什麼呢?」
歷延年實話說:「想南珠有沒有睡,還有孩子。」
元和帝才想起來,他今日得了兩個玄孫,神色好了些,說:「是了,兩個孩子還沒見過他們曾祖父,今日才有驚無險。」
話音一轉,「朕剛才做夢,夢到你阿父了。」
歷延年望著皇爺爺,卻不知道說什麼。
「父皇在時,最疼澤秋了,比看著朕還要疼,握著澤秋的手,說以後這天下就是澤秋的,澤秋要幫皇爺爺把咱們大曆全拿回來。」
「天下人說咱們這一支南歷。」
歷延年道:「誰又能代表天下百姓。」
「皇爺爺,我是光武祖宗之後,是南歷又如何了。」
元和帝曾經也為此有過心結,卻沒想到孫兒坦坦蕩蕩的,他想了一輩子,年邁了,才想通,但也只敢在心底想,是南歷又如何。
他們祖上把天順帝禍亂的天下穩了下來,讓天下百姓不再飽受戰亂之苦,讓百姓吃得飽穿得暖,統一了天下。
說他們這一支並非正統,那些狼子野心之人可笑。
元和帝看向孫兒,「延年,你要讓他們好好看看,好好瞧瞧,光武子孫,不墮威名。」
「是,皇爺爺,孫兒懂。」
劉祿寶聽了,越發不懂聖上了,他不懂聖上到底有沒有懷疑過太孫半點?但此事已經不重要了。
一直到凌晨,嚴大人再次進殿,又交了一份供詞,這次還有所謂太孫指使的『證據』。
桌上放著東宮的牌子。
歷延年一看,便笑了聲。元和帝問怎麼了。
「這是最初東宮的牌子,不過皇爺爺您知道的,南珠不喜歡太沉悶刻板的,說玄鐵牌子稀鬆平常,很容易做了贗品。」
嚴大人心想,牌子雕刻確實很容易造假,但玄鐵可不一般。
尋常百姓壓根見不到玄鐵,就是有機會搞來的,若不是見過真的牌子長什麼樣,又怎麼會做出一模一樣的假的呢?
「南珠說不好看,要融了。」歷延年叫信四進來,「你的腰牌遞給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