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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色是金燦燦,紅彤彤,小孩子最喜歡玩這個了。
紅豆就伸手要抓。
黎南珠摸著兒子手手,說:「你曾爺爺待你們好,玩具用料都是富貴的。」比他小時候還土豪。
他小時候玩玻璃彈珠——琉璃在這個時候還是貴重物品,翡翠也超級多,那翡翠玩拼積木,不過也有便宜的小木劍,他爹在的時候親自給他做的。
黎南珠還是很喜歡那把木劍的。
紅豆捧著球,拿手手滾。車廂里舖著厚厚毯子,父子三人就坐在毯子上,小茶几都撤了,地方敞快也沒稜角不怕磕碰,方便紅豆和小糕。
黎南珠見紅豆玩,小糕跟過去,他是摸不到球球,哥控小弟摸摸紅綢邊邊角角就很高興了,不過他哥很仗義,一人玩沒意思,就讓弟弟也摸摸黃金球。
鈴鐺響聲,紅豆和小糕的笑聲。
還不知生死的年紀,但曾祖父留給倆人的愛意,此時兩人玩的開心,愛不釋手,也不錯了。
到了京城,城門封禁,這幾日百姓都無法進出。
太孫妃回京,城門敞開,守城將士請太孫妃進,往裡走,原本人聲鼎沸的街道,今日安安靜靜,大部分商鋪都關了門。
小老百姓消息不靈通,但前日睡下後,街道馬蹄疾聲,還有四處拿人,到了後半夜,更是響了九道鐘聲——
天子駕崩了。
自那晚後,第二天家家戶戶門戶緊閉,能不上街就不上街,天子駕崩,新帝一日不登基,那就是人心惶惶,不敢營生。
到了今日,街上車馬人影,有的從商鋪門縫看過去,見是皇家車架,從城外回來,那就只有是在外避暑的太孫妃回京——
「看來事情定了,沒幾日就能重新開鋪子營生了。」
「太孫妃都回來了,那就是太孫了。」
沒什麼大變,太孫是國儲,理所應當是下一位皇帝的。
那先前那晚亂的,還以為太孫遭了變故——此事現在不能提了,如今大勢已定,他們小老百姓才好過日子,管上頭坐的是哪位皇子龍孫。
「話也不是這般說的,若是坐上去的是個暴君,那咱們日子可是苦了。」
「這也由不得咱們,日子就湊合過吧。」
還能如何。
馬車往後,進了內城,照舊是氣氛肅殺,各位官老爺的府邸大門緊閉,也有大門敞開的,不過侍衛把手,往出帶人——
是睿伯府。
全是府邸的下人,主子怕是早進了牢。
「爸爸?」紅豆聽到外頭哭聲,好奇腦袋扭著。
黎南珠給扭回來了,一手搶了紅豆手裡的球,這球玩了一路,早無趣了,可不愛玩可以,但爸爸從他手裡搶走了玩,紅豆就來了興致,咿呀叫,像個大鵝子揮揮胳膊。
「爸爸!」
小糕也看爸爸。
黎南珠拿著球陪倆玩,叮叮噹噹的響,外頭的哭聲也越來越遠了。
直到進了宮。
侍衛送他們到了東宮,祝靈擒嬌開始忙活,大嬤嬤出來迎接,看太孫妃同兩位小主人平安歸來,是老淚縱橫。
「沒事,都平安著。」黎南珠拍拍大嬤嬤的胳膊。
大嬤嬤點點頭。
這會已經兩點多了,黎南珠中午沒停車,就吃了些點心墊吧,紅豆小糕也是,早餓了,沒一會上了午膳,黎南珠吃飯,祝靈伺候兩位小主子,等吃飽喝足,洗漱換了衣裳。
兩個小的累了,呼呼大睡。
黎南珠睡不著,換了身孝服,打算去前頭永雙殿,只是他衣裳剛換完,歷延年先回來了,也穿著孝服。
兩人打了個對面,一時無話,明明才幾天,但好像分隔了許久,因為太多事情了。
「我聽外頭說阿叔回來了,想著先處理完手裡事情,沒想到拖得久了。」歷延年先道,「阿叔吃了嗎?」
黎南珠:「……吃過了。你吃了嗎?」好端端的又叫他阿叔。
歷延年搖了下頭,「沒人管我吃飯。」
這就放屁了,歷延年現在身份地位,怎麼可能沒人提醒歷延年吃飯的。
「那讓重新上一些,按我剛才那桌上,坐了半天的車,顛的我難受,吃了些清淡的應該適合你。」
擒嬌去傳膳。
歷延年挨著阿叔,黎南珠一回頭就是歷延年發紅的眼珠子,不知道是哭的還是熬了幾宿沒睡,是仔細看都是憔悴疲憊,他伸手抱了下,輕輕拍了下。
「阿叔……」歷延年抱了回去,下巴放在阿叔肩膀上,緊緊抱著。
黎南珠終於感覺到一絲絲古怪——歷延年脆弱時,叫他阿叔,對他的依賴有些過分的強了,但卻克制著,怕嚇到了他。
「是出什麼事了嗎?我聽金吾衛說,你們回來還受了傷,傷到了哪裡?」
歷延年說:「阿叔剛拍的地方。」
黎南珠:……
「沒事,我不疼的阿叔。」
黎南珠:「我信你個鬼,你又不是練了金剛不壞之身,我看看先。」
歷延年脫了外衣,卷了袖子,傷口包著,隱約有些血跡。黎南珠見了,確實是沒大礙,「注意消毒和上藥就好了。」
飯上的快,飯上來了,兩人坐在桌前。
歷延年吃,黎南珠作陪。歷延年喝了半碗湯,知道阿叔想問什麼,說:「雖然路上耽誤了些,我回來見了皇爺爺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