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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一會, 十二又嚷嚷,罵信四笨, 把手裡的種子籃子給信四, 自己去推犁,還教學說:「看見沒?這樣慢慢走,你走那麼快,本皇子都來不及。」
「笨不笨!」
信四挎著籃子在後頭撒種子學,一邊老實巴交點頭哈腰夸十二皇子厲害。十二皇子推著犁,腦袋一甩, 「還用你說!」繼續推犁。
旁邊耕田的官員、伺候的下人都是避之不及, 戰戰兢兢的耕田, 唯恐被十二皇子發現他們,叫他們過去罵。
「你到底會不會種地!種子撒的這麼稀稀拉拉, 多撒點。」
信四說:「撒多了, 幾根苗苗長一處都長不好。」
「……」十二皇子哼了下說還用你教, 本皇子什麼不知道。
黎南珠在前頭跟年年說:「你十二叔知道個屁。」
「也虧我兄弟脾氣好。」
歷延年偏頭看信四和十二叔,說:「阿叔,信四挺開心的。」
黎南珠一看, 信四是老實巴交臉上呲著白牙,正老老實實撒種子, 確實是看著挺開心的。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提了半天, 只憋了句:「沒出息樣!」
「年年, 我種好了土豆,澆水來。」
等田種完了,皇莊早早備好了熱水歡喜衣裳,還有下午飯。飯還是老傳統,吃的都是農家飯——精細版。黎南珠可愛吃了,吃了兩大碗。
百官有人見了,心裡想外頭傳言太孫妃驕奢紈絝,但今日見了,太孫妃下田幹活挺賣力,起碼比他這把老骨頭強,吃農家飯也並未挑刺……
可見外頭傳言不實。
黎暮澤聽到這些話不參與聊天,只是臉上眼底掛著淺淺笑意,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阿叔是個好孩子的。
只是有些活潑調皮愛玩罷了。
也幸虧黎暮澤沒敢說出來,不然黎南珠要『仗長輩身份教訓人』了。
農耕節回去後,黎南珠泡了澡,第二天就起不來了。
「我腰好酸,胳膊好痛,大腿也疼……」
太孫妃在床上誒呦誒呦叫,太孫急的去請信四過來看,信四熟門熟路的掏了藥油出來,給太孫,讓太孫揉揉就好了。
「揉揉?」太孫握著藥油瓶指尖都發燙。
信四老實臉說:「殿下若是忙的話,交給祝靈擒嬌揉也一樣。」
哪裡一樣。太孫自然不想假手他人,親自拿了藥油,對著床上的太孫妃說:「阿叔,我拿了藥油,信四說手掌化開後揉到酸痛處。」
「對啊,你來吧,麻煩你年年了。」黎南珠小時候經常踢球騎馬跑,對這種肌肉酸疼很輕車熟路了,話說完就解衣裳,一邊說:「你來吧,讓她倆女孩子來,我多不好意思。」
「她倆手勁也沒你大。」
歷延年望著阿叔的背,阿叔皮膚很健康的白,趴在床上,肩膀兩側像是翩翩起飛的蝴蝶一般,不由移開了目光,專心致志往掌心倒藥油。
藥油在掌心處化開,歷延年將手掌放在阿叔背上,他的手掌像不是他的一般。
黎南珠的背脊輕顫了下。
歷延年手掌就停下來了。
黎南珠扭頭,「年年?」
「阿叔我——」
「你大點勁揉,這藥油得揉進去,不然我還得疼。」說到這兒,黎南珠不由想到小時候,臉收回去趴在枕頭上,「我哥以前給我揉,手勁兒可大了,把我揉的嗷嗷叫能哭下來。」
「不過我鐵打的,第二天就能跑出去繼續玩了。」小郡王驕傲。
「這次種田能栽倒,主要是太久沒出去玩,養的一身肉都扛不住造。」
歷延年手下使勁兒,一邊說:「阿叔昨日又拉犁,還扛了農具,又挑水,辛苦了。」
「都跑出去種田了,當然是要親自做的,才知道農戶辛苦,大曆農稅低,這是好事情,聖上仁厚。」黎南珠正經誇了句,又猛地扭頭,「你昨日也幹了不少重活,你累不累疼不疼?」
「你替我揉好了,一會阿叔給你揉,別害臊。」
歷延年:……「阿叔,你臉上掛著笑。」
「嘿嘿,你發現了?那好吧,一會我下手輕幾分,爭取不揉哭你。」
歷延年心裡也笑,手裡下了勁兒。黎南珠齜牙咧嘴說不疼。歷延年卻下不了重手了,剛那個勁兒已經是他能下的了。
不過等兩人位置一換,黎南珠可沒年年的顧慮,是爭取揉的年年齜牙咧嘴跟他一樣,但太孫風度翩翩,愣是不喊疼,面上除了害羞,是連點疼都沒表現出來。
黎南珠不由感嘆:小小年紀就有大將之風,厲害。
如此休息幾天,到了三月中旬,黎南珠本是興致沖衝要出去玩,但又有事攔著——
信四說:「主子,孟定眩進京了,現在就在王府住著。」
黎南珠:……
好小子。這是年剛過完就打馬過來京里。黎南珠便出宮先回王府,到了王府見到孟定眩一身布衣,不由笑說:「你被你家趕出來了?」
「不是二爺爺。」孟定眩有些臉燒,說:「聖上無昭不得進京,雖然說的是我奶我爹孟家軍,不過我想著儘量低調些,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黎南珠坐下,「也是為了蘇家千金名聲著想吧?」
孟定眩就抓頭,不說話。
「你來的正好,看看這個。」黎南珠把十人名單遞給孟定眩,一邊說:「上頭都是年輕的小鮮肉,我一一考校過,樣貌有玉面書生,有丹鳳眼漂亮小弟弟,有身材不錯的黑皮小狼狗,反正都十六七的年歲,個頭一米七七到一米八以上,還有的長,家世清白門第不錯,品行也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