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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全換成了年輕男郎。
紅豆小糕自不必說, 兩個都是十四的小伙子,就是年僅五歲的小大郎也是跑前跑後的幫『小姑姑』出頭, 他弟弟才三個月大, 小大郎是越長越穩重了。
還有孟家過來的人, 孟定眩的兒子女兒, 王鏗家的哥兒。
黎南珠吃著糖,同歷延年說:「都是我玩剩下的。」語氣頗有點『老了老了』的味道。
歷延年握著阿叔的手,黎南珠以為延年問他要糖吃,便把掌心的糖遞過去,歷延年接了拆開糖衣吃掉,也含著糖,說:「還挺甜的。」
「你吃那個加了牛乳。」
「換這個,純巧克力的。」
黎南珠遞給延年黑的,這個略苦一些。歷延年接了過來,將嘴裡那顆咬掉,再吃阿叔遞的新的,黎南珠是迫不及待問好不好吃。
入口是苦的,口感卻絲滑,後來還有點回甘。
「好吃。」歷延年點點頭。
黎南珠驕傲:「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歡這個。」他猜的沒錯。
可可樹整個大曆也就昭州再往南有個海島上,還有兩郡種了些,所以巧克力和可可粉產品數量比較少,北方都少見,估計只有當官的女眷嘗過。
這樹還有生長周期,第一次出海時帶回來的,還要適宜本地土壤,六七年才見到果子,八到十年產量高峰。
這會含著巧克力糖,黎南珠想,同是穿越的,出海商隊,他家祖上點名玉米、辣椒、土豆這類能供百姓飽腹的,輪到了他,只記得個可可樹。
帝後倆人研究起了糖果,黎南珠便忘了最初他感嘆那個『老了老了』的話頭,美滋滋的啃了一顆又一顆,想著再過兩年,這批樹產量高峰了,那就能往京里上貢品。
想吃個巧克力,不算勞民傷財吧?
等帝後吃了一圈,前頭夫家男郎也過了關,進來了。紅豆聲音賊大,喊:「來了來了——」
簡直像極了吃瓜看熱鬧起鬨的小屁孩。
「紅豆太像你了。」黎王爺道。
黎南珠不承認,裝的端莊大方,說:「我十四的時候才沒那麼上躥下跳呢。」
黎王爺:……
歷延年想到阿叔活潑的模樣,點頭說是的。
「看吧!年年都記得,哥你記岔了。」
黎王爺:……
大喜日子不糾正這些了。黎王爺心想,聖上怎麼也這般耳根子軟,他弟弟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當年黎南珠出嫁,二娘說二爺爺嫁衣好漂亮,黎南珠就說等你出嫁了,二爺爺給你做一條最漂亮的嫁衣,這事都記著,帶來的稀有珠寶原料,過去幾個月里趕製出來的。
全是黎二娘自己喜好審美,這一日黎二娘穿上了心儀的嫁衣,嫁給了她喜愛的男郎。
端寶十四年。
帝後不在京里皇宮過的第二個年,在昭州過了。黎王府從大年三十擺宴到了十五,附近官員皆來拜年——官位太低見不到聖上龍顏的,那就在王府外磕頭都成,反正都趕著來了。
出了元宵,紅豆小糕十五歲了。
一直拖到了三月三,天氣暖和,聖駕才決定回京。走的前一晚,心照不宣的老規矩似得,黎王爺還是和黎郡王,兄弟倆坐在院子吃鍋子。
那時候夜裡還有些寒氣。
「這次回去了,等閒就不回來了。」黎南漳說:「麻煩,一來一回折騰。」
黎南珠沒怎麼答應,黎南漳就搶了弟弟涮好的肉卷。
「……知道了。」黎南珠不想提這個話題,他知道他哥再暗示什麼,只說:「那你和嫂子好好養身體,不要把自己身體不當回事。」
黎王爺大口吃肉,喝了口酒,說:「吃完這頓就好好養。」
「……」黎南珠。
「哥我之前說過火車吧?再給你細細說一說。」
黎南珠開始給他哥畫大餅,從蒸汽火車開頭,最後是喝的有點猛,那開始暢享,火車有了還有飛機高鐵,小孩子義務教育,國家幫扶免費的……
「跟天書一樣。」黎南漳也是酒意上來,抬頭看著天空,滿天空的星星圍著月亮,「人能上去?還有雞能坐?」
黎南珠也看著天空,醉醺醺說:「那是飛機,能飛的雞,跟大鳥一樣,咱們人坐在鳥肚子裡,從京都到昭州一個時辰就飛到了,到時候咱們兩家過年能聚在一起了。」
「那你再說說免費上學,大曆都成嗎?」
「都成啊,男郎女郎哥兒都能上。」
黎南漳喃喃說好,真好。
這一晚,兩兄弟都喝的醉醺醺有些高,各自孩子來攙扶,黎南珠是歷延年抱著回去的,紅豆小糕倆跟在後頭,尤其是紅豆,欠嗖嗖說:「爹,爸爸沉嗎?不然我和弟弟扶著吧?」
歷延年說不沉。
懷裡的小醉鬼伸著胳膊撲騰,說要再喝,歷延年腳下就沒站穩,後頭倆兄弟都上前,只是小糕是虛虛搭著手以防萬一,而紅豆則賤嗖嗖說:「爹,你還說不沉,我爸爸要翻天了。」
「誰翻天?誰翻天?」懷裡黎南珠眯著眼,看到了後頭兒子,伸手揪紅豆臉蛋,說:「歷延年,紅豆要翻天了,我得治治他。」
紅豆誒喲叫疼,小糕哄爸爸鬆手鬆手。
歷延年笑說好,你治治。
紅豆:……
最後實在是折騰,公主抱是抱不回去,黎南珠嫌他窩著,一走動胃難受,哼唧到了地上,歷延年便說:「阿叔,背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