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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他們不想爭,可其他皇子能放過十二嗎?有時候被推著走的,不能退後的。
寧家再得聖上看重,到底是不如幾百年前幫過聖祖的黎家。
這裡聖祖指的是光武帝,之後一脈都是光武帝子嗣。聽說當年,聖祖能坐上皇位能坐穩,靠的就是黎家。
寧貴妃憂心了會,最後不想了,她一女流之輩,想也無法。
轉眼匆匆到了四月赴宴日子。
這日京中可熱鬧了,貴人車馬從太平正街陸陸續續往京外走,是去了一輛又一輛,倒是沒怎麼清街了——今日出城人太多,要真清街起來,那一整天老百姓都沒出門別營生了。
「今日怎麼這麼多貴人出城?」
「這你就不知了吧,這些出城的都是黎郡王邀的,去城外赦天別莊打馬球。」
「不是不是,打馬球是次要的,是給皇孫過生辰。」
「哪位皇孫?」
「還能哪位,住在宮裡的那位。」
眾人一下明白過來,「是太子子嗣。」
「先太子了。」
「如今不是還沒太子麼。」不過反駁了句,也改口先太子了,說:「往年不見得,怎麼今年這般大陣仗?」
往年誰知道皇孫生辰什麼時候?
其實以前太子在時也給歷延年過過生辰,不過皇家孩子金貴,尤其是小孩子,不敢大辦,怕惹了不乾淨夭折,得藏著掖著,尋常慶祝一下就是了,到了成年十八歲時,倒是能大辦。
所以百姓並不知道皇孫生辰,就算是知道了隔了幾年早忘了。
「還能如何,你沒聽,是黎郡王邀的京中貴人,這是黎郡王今年回來了,給皇孫辦生辰。」
那黎郡王為何只給皇孫辦呢?
「聽說啊,我是聽來的,黎郡王喜好年幼的。」
!
這些不敢亂傳了。
黎郡王可是魔頭惡霸,到處都是眼線,要是被聽去了,拿你家最小的孩子近身伺候……
關於黎郡王的傳聞那是以訛傳訛,更離譜了。
不過仔細一想,黎郡王喜歡年幼的,可皇孫是比黎郡王小几歲,但實屬算不上年幼,這傳聞乍聽驚人嚇人,實則不能推敲。
「我剛瞧,還有貴女也去?」
「是啊一道去,聽說都是同郡王皇孫年齡相仿的。」
百姓們爭相瞧著熱鬧馬車,識字的數著馬車掛的牌子,什麼工部侍郎蘇府的、戶部侍郎林府的、嘉郡王府、戶部黎府、國子監祭酒王家、太醫院副院判鄭家……
一大早竟有十六家赴約。
國子監祭酒王家是黎二娘的夫家,就是黎南珠的二孫女。黎暮澤與妻子一共生了兩子一女,二女閨名幼雪,已嫁人,自小飽讀詩書,是京中出名的才女。
郡王府下拜帖前,黎暮澤就知道了,去衙門路上碰到在翰林院做修撰的女婿,說了一句,要是想去玩就一道玩玩去,「幼雪在家中時就活潑性子,如今天氣好,出門踏青正合適。」
王安作揖應是,笑說:「謝謝岳父,那正好,小婿這幾日把手上活做完了,告假幾日。」
翰林院清閒,請個三五日假也沒問題。
王安回去同妻子一提,黎幼雪當即就高興,說好。
「上次阿爺回來,你沒見過,我阿爺是個妙人,府里之前送的小蛋糕就是阿爺王府廚子給的法子,說見我們吃的好,乾脆送了法子過來。」
王安就說:「黎王府廚子都大氣,不藏私。」
「倒不是,我聽父親說,小蛋糕是阿爺琢磨出來的。」
這下讓王安大吃一驚了,王安是讀書人,骨子裡有『君子遠庖廚』的想法,不會下廚做飯的。
黎幼雪又道:「阿爺往戶部送了幾次吃食,我聽母親說,如今戶部下頭都敢同父親玩笑兩句。」
這又讓王安吃驚,對未曾蒙面,跟他差不多大的黎郡王『阿爺』好奇幾分,因此說出門玩,王安就陪妻前往,還帶著家中讀書的幼弟。
幼弟說:「哥,這幾日不斷有和夫子請假的,都是去赦天別莊玩,沒想到你也帶我去玩啊。」
「我也是託了你嫂嫂的福。」王安可不會打馬球。
國子監祭酒是清水衙門,不過這職位等閒是不會變更,跟家傳似得,一坐能坐一輩子,要是家裡子孫沒大出息,那就接老子班,要是有出息了,那還有其他子孫。
這時候誰家家裡孩子不是幾個的數。
因此王家門庭是書香世家的清貴,也積攢了不少家底,是個殷實又門戶簡單的人家。
黎幼雪坐在車中,同丈夫說:「我剛聽到百姓說,還有蘇家人去?不知道阿芝妹妹去不去。」
阿芝就是原皇后看重要指給七皇子的蘇家女,同黎幼雪算不上手帕交,兩人相差四歲,不過以前黎幼雪在家中時,過年人情走動,見到了一群姐姐妹妹們能說說話見個面。
自然黎幼雪也知道宮裡皇后娘娘看中蘇芝的傳聞。
京里但凡有臉的人家誰不知?當初皇后把話說的那麼明白,還是在年宴,如今出了這一檔子事。
「可能去吧。」王安推測說:「本來只是皇后暗示,大家自己猜的,如今出了這變故,蘇家肯定不願坐實這個傳聞,那就當無事發生,要是讓蘇家女郎處處避著拘在家中,倒像是有點什麼。」
黎幼雪點點頭,「這倒是。話說回來,此事阿芝妹妹無妄之災,以後定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