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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留在原地是瞠目結舌。
擒嬌說:「黎管家您是府里老人,得王爺信重,知道您一心為郡王,不過您今日瞧見了,郡王性子不一般,不是我托大教您什麼,往後這樣事有的是,到時候還要麻煩您了。」
「……」黎管家久久回神,大概摸了點意思,點了點頭。
以後府里不冷清了,肯定是雞飛狗跳熱熱鬧鬧。
檯面上有王爺面子,郡王頂著,底下難纏、找事的小鬼嘛,自然由他這個管家出面,守了這麼多年空王府,現在有個施展手段台子,黎管家想完是精神奕奕恨不得擼袖子大戰。
宮裡,東宮偏殿長鶴宮。
太子薨後,聖上哀慟,對著先太子遺留在世唯一血脈偏愛有加,不願皇孫搬離出去,於是皇孫一直居住在偏殿。
長鶴宮匾額還是元和帝親書,配上皇孫名字,皆是長壽之意。蓋因當時先太子懷皇孫時,中了毒,量不大,皇孫生下來就胎體孱弱,當時都怕養不活了。
種種計較,精心照料,且沒想到,太子先去了。
「皇孫,該用膳了。」大嬤嬤上前說道。
歷延年坐在書案前,目光望著桌上的食盒,一動不動。
食盒漆顏色鮮艷,雕的不是宮裡慣用的吉祥如意花紋,而是寥寥幾筆幼態的貓狗戲耍圖,一看就是宮外的東西。
大嬤嬤是伺候先太子的老人了,當年聖意,送皇孫到昭州,大嬤嬤護著同去,自然知道黎郡王在皇孫心裡不一般。
此時便笑說:「這是黎郡王特意送過來的,說是郡王愛喝的奶茶,還仔細交代了,煮開了,可以放點芋頭、紅豆、木薯球。」
歷延年嗯了聲。
大嬤嬤笑意濃了,說:「黎郡王在意皇孫,宮裡獻聖上的土儀,就屬皇孫這兒獨有這份了。」
「皇孫要是想嘗嘗,老奴安排下去?」
歷延年摸了下食盒上的圖案,神色無恙,說:「嬤嬤,該去用膳了。」
「欸好。」大嬤嬤應答,見皇孫起身往出走,便也跟了上去。皇孫明明是想用的,怎麼就不願意了呢?
等歷延年用完善,洗漱後該就寢。
那隻本來放在書案上的食盒,又出現在歷延年的寢殿內,不倫不類的擺在床邊挨著最近的桌子上,是睡醒能見,入睡能見。
大嬤嬤才反應過來,皇孫該不會是捨不得吧。
吃食這東西,吃完了就沒有了。
可黎郡王如今在京都,要是吃完了,正好找了藉口同黎郡王親近再要也是可的,這道理皇孫怎麼可能看不明白,卻寧願不碰,視若珍寶一個食盒。
大嬤嬤心中長嘆一口,替皇孫心疼,卻無能為力。
翌日黎王府。
黎南珠睡到自然醒,這覺沉又香,並且沒做夢,就是京都乾燥,還冷,屋裡點了火爐,睡得他又干又燥的。
「幾點了?」
祝靈聽見聲進來,從懷裡掏出懷表說:「主子,九點四十六。」
怡寶堂的西洋鐘沒帶來。
「那我在墨跡會。」黎南珠覺得還早,縮在被窩裡,只露出一張臉,想自己吃什麼,「不喝粥,昨個喝了一肚子,涼拌個蘿蔔絲,多放點醋,來點辣椒油,再給我上個油餅。」
點了份油餅夾菜,黎南珠沒別的想吃了。
「其他的看著來吧。」
祝靈應是,去廚房交代李師傅了。郡王來京里,身邊慣常用的物件,伺候的人都帶著,李師傅還是知道郡王胃口的。
果然廚房李師傅一聽說完,當即笑呵呵明了。
郡王這是火大燥熱,想敗敗火,吃點爽口的。
等早午飯端上桌已經快十一點了。黎南珠洗漱穿戴整齊,懶懶散散的窩在椅子上,腰背靠著軟墊,一把沒骨頭的樣子,桌上放著炸的金黃酥脆的油餅,一水的清爽菜色。
黎南珠要的拌蘿蔔絲,還有一道鮮嫩嫩的芝麻菠菜。
這會才二月初,凍了一冬的地還是梆硬的,天又冷,根本種不了菜,桌上有肉沒什麼,蔬菜上,北方蘿蔔白菜冬日倒是常見,這菠菜可嫩,稀罕的了。
黎南珠一看就喜歡,連著吃了兩口,特別清爽。
「怎麼有菠菜?」
黎南珠雖是紈絝,但不是不知民間四季五穀的人。
「黎大人早起上朝,說是順路,親自送來的。」
可把黎南珠感動壞了,啊嗚一大口菜。
「我的大侄子啊!親大侄子!」
黎暮珂地位下降,黎暮澤擠在前頭咯。
說誰誰到,黎南珠這邊剛吃完早午飯,管家來報,說黎大人到了。黎南珠熱情起身,說:「我大侄子來,不必通傳了,都自己人。」
又給他送什麼好東西來了?
黎暮澤身著朝服,空手而來。黎南珠一看,午休時間跑他這兒,肯定沒用午飯,先讓廚房上吃的,「有急事?」
「關於我的?」
黎南珠反省,「不該啊,我最近幾天挺乖的,沒惹事。」
「不是什麼大事。」黎暮澤同阿叔一道坐下,怕嚇著阿叔,語氣和藹說:「今日早朝,御史參了阿叔你兩本。」
黎南珠:???
「那確實是沒什麼大事。」哈哈哈哈。
黎南珠裝完了,又有點好奇八卦,「參我什麼?參我昨個多喝了幾杯?還是沒給皇后跪禮?還是說七皇子年紀大?還是說我禽獸惦記嘉郡王十二歲小柿子?是個淫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