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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叔。」
黎南珠聽小孩口氣帶著幾分乖順服軟,不由想他有好幾個大侄子大侄女,人人面上叫他阿叔,實際上都把他當兒子哄。
到了小年這兒果然不一樣。
他就是好大叔!
「乖。」南珠阿叔可高興了,笑眯眯的,把剛才小孩裝不熟這茬接過,但嘴上還來句:「你愛喝奶茶,喝完了我再送,別偷偷捨不得喝。」
剛恢復正常模樣的歷延年:……
「對不住年年,阿叔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是黎王爺看見了,也當正常。
黎南珠打下就是淘,越是心裡對誰親近,越是招貓逗狗的。
那串哈哈哈的,大嬤嬤都不知道說什麼,心想,郡王爺這『不是故意的』,聽著不像,倒像是專門逗皇孫的。
黎南珠喝了茶吃了塊點心,歷延年就坐在一旁,面容冷冷清清的,但擱在黎南珠眼裡就是年年乖巧文靜。
「吃完了,溜達圈吧。」
光坐著有點傻。
歷延年帶路作陪,黎南珠一站起來,看著小年比他還矮小半頭,更有做叔叔架勢了,正經說:「剛叔叔不是笑話你,就是逗你玩,你別生氣。」
「南珠阿叔,延年並未生氣。」
「乖孩子。」
長鶴宮挺大的,不過宮殿建築都是那般,沒什麼好說的,逛了圈下來,黎南珠只覺得這處冷冷清清的沒什麼人,可能二月初,景色也有些蕭瑟。
「改日阿叔帶你出宮玩,大侄子借我一處莊子能打馬球,還能騎馬打兔子。」
歷延年沒說話,黎南珠看了眼小孩。
幾年不見,小年還跟那時候一樣裝了一肚子心事。
「餓了,我就在你這兒吃午飯了。」
歷延年面色淡然嗯了聲,出了寢殿,跟大嬤嬤說:「備幾道新鮮菜色,要羊肉,排骨,口味略重些,放辣椒,有花椒味但別要花椒。」
上次小家宴,阿叔咬到了一顆被菜葉裹著的花椒。
大嬤嬤一聽就知道這是郡王口味,都幾年了,皇孫還記著郡王口味呢。
等午膳上來。
兩人在偏殿坐著用,殿裡還有爐火。一道糖醋小排骨,一道麻辣炙烤羊肉,黎南珠一看,香噴噴的要下三碗米,抄著筷子先夾了一塊羊肉,是鮮嫩麻辣,他吃的小心翼翼,就怕咬到花椒顆粒。
背刺他!
結果沒有。
「你這兒的廚子好,竟然把花椒粒去了。」黎南珠吃的是快樂。
歷延年面前幾道就是他一貫的菜色,清清淡淡的沒什麼味道,本來伸去的筷子,目光看到了被南珠阿叔吃了半盤的羊肉,停留在空中,略往那盤麻辣炙烤羊肉夾去。
「!」
黎南珠嚇得當場把半盤羊肉全倒自己碗裡了。
歷延年:……夾了個空氣。
第八章 速度快些
那是元和二十一年的秋日。
十四歲的黎南珠聽了半早上課後,實在是憋悶,帶著信四逃課去了城外馬球場。
昭州民風開闊,熱愛運動,尤其是蹴鞠,什麼學生賽、成年賽,有官府辦的,也有民間辦著玩樂呵的,不過黎南珠最喜歡的是馬球。
對比蹴鞠滿場子跑,跑的人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小郡王更喜歡馬背上風馳電掣,像是飛一樣,還省力。
尤其十四歲生日時,他大哥送了他一匹小馬,那威風凜凜的勁兒,小郡王是恨不得睡覺都睡在馬背上,可稀罕了。
上行下效,打馬球在昭州流行開來。
黎南珠為了玩的痛快,先溜進官學宿舍,捅咕信四,「快快快,衣裳呢?今個你不許拖我後腿,要是我被認出來,敗興而歸,夫子布置的作業你替我寫。」
活脫脫一個小惡霸。
信四是苦著一張臉,就他和小郡王倆人能行嗎?馬球場上沒眼睛,要是誰衝撞了小郡王,小郡王受了傷可咋辦?
「要是咱倆贏了,回頭我替你寫作業。」
「成交。」愁眉苦臉的信四立刻答應了。
黎南珠狐疑瞪信四,「你是不是剛才故意騙我?」
「我哪能啊小郡王。」信四一臉老實樣。
黎南珠哼了聲,手下快速換完衣裳,給了信四『你小子最好說真話』的眼神,然後快速換好了衣裳,帶著信四從後門偷溜。
有信四打掩護,黎南珠逃課很成功。
一路打馬到了城外,黎南珠一看馬球場上有人在玩,頓時躍躍欲試剎不住閘要加入,被信四給叫住,「老大,臉,臉!」
小郡王不想被認出,信四從主子就換老大。
黎南珠聞言勒住馬,扭頭不用張口,信四丟一盒胭脂到主子懷裡,小郡王配合默契接過,打開了,三根指頭一划拉,再往自己臉上去,瞬間白白嫩嫩的臉蛋上多了胭脂紅痕,亂七八糟的,也難掩黎南珠一雙靈動風姿的眼。
「可以了,殺!」
正時中二少年的小郡王放了話,帶著信四就加入了戰場。
那時候昭州城愛玩打馬球的有錢人家小少年多得是,即便是家底殷實的普通人家,沒有馬還有騾子呢,反正場地每人就收個幾文錢,能玩一天,還有打賭的,一般都是哪隊輸了給買糖水喝。
黎南珠和信四找個人少的場子加入,有人一看黎南珠臉上亂七八糟紅痕,就想起來,跟他隊伍老大說:「六少,就是他,臉上掛彩的打的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