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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賀聞溪準備約江頌開幾把遊戲,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把禮物送出去的原因,總是心浮氣躁的,乾脆抽了幾張數學和物理的卷子,用刷題穩穩情緒。
時節已經進入夏季,夜晚安靜時,能聽見外面的幾聲蟲鳴,連從窗外吹進來的風都隱約帶著幾分熱氣。
賀聞溪有些煩熱地轉著筆,「啪」的一聲,筆落到了桌上,他盯著卷面上的字,聞到了一股極淡的冰雪冷松的氣息,應該是在教室時,裴厲留在他身上的味道。
直到這時,賀聞溪才反應過來,他又開始發熱了,否則他不會對身上殘留的裴厲的信息素這麼敏銳。
不過賀聞溪隱隱意識到,他的後遺症似乎減弱了很多,因為從上次發熱以來,他已經有近一個月沒有出現信息素紊亂的症狀,讓他差點都忘了自己還有這個毛病。
一旦意識到身體的狀況,賀聞溪的體力就被綿綿的熱意徹底包裹、溶解,身體逐漸軟下來,整個人再支撐不住,趴到了桌面上。
頭埋在手臂里,方寸的空間裡,全是他灼燙的呼吸,賀聞溪開始不斷回憶上一次親吻時的情形,開始渴求滿是信息素的觸碰,以及能夠消弭熱意的……
可是這個時間,裴厲正在「午夜飛行」,離他回家,至少還有一個多小時。
每一秒都極為難捱,再忍不住,賀聞溪咬著唇勉力站起身,踉蹌著走出臥室,推開了隔壁房間的門,燈都來不及開,便如軟泥一般撲在了裴厲的床上。
熟悉的Alpha信息素撲面而來,滿溢在他鼻尖,賀聞溪克制不住地用發燙的臉頰蹭著冰涼的床單,以緩解自己陣陣湧起的潮熱,呼吸也一次比一次加深,想要將所有氣息運送進身體的最深處。
然而,他已經被慣壞了,享受過唇齒交纏的親吻,殘留的氣息已經不能讓他滿足。
實在太過難受,賀聞溪思維混沌,抖著手換上了裴厲的絲質睡衣,又如同Omega發情熱時特有的築巢行為一樣,艱難地將沾染著裴厲氣息的東西全都放在了床上,最後,他拉過薄被,蓋在自己身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裴厲上樓時,賀聞溪臥室的門關著,光線從門縫中漏了出來,裡面安安靜靜,應該是還在刷題。可當他進到自己房間,手指搭在開關上,忽然意識到了不對。
房間裡充斥著甜膩的薔薇花的香氣,猶如陳釀般濃郁醉人,急而重的呼吸在黑暗中清晰可聞。
指尖稍稍用力,裴厲按下開關,室內變得明亮。
深色的床上,他的各種物品凌亂地擺放著,隱約圍成了一個橢圓,賀聞溪就躺在中間。
像是沒有安全感,賀聞溪蜷縮著,拉著薄被的一角遮掩了口鼻。又因為熱,膝蓋以下的小腿都露在外面,正泛著一層淺粉。
走近後,裴厲才看清,賀聞溪身上套著他的睡衣,或許是太倉促,領口凌亂地散著,被薄汗浸透的鬢髮貼在額角,眼尾通紅,濕漉漉的,正難耐地皺著眉。
白皙的腳背繃直,在床單上留下了淺淺的褶痕。
裴厲伸過手,輕輕拂開賀聞溪散亂的額發,指腹抹過濡濕的眼尾,托起他的下頜,將他的臉固定在了一個最適合接吻的角度。
長腿屈起,裴厲單膝跪在床沿,另一隻手撐在賀聞溪枕邊,俯下了身。
嘴唇相貼的瞬間,賀聞溪只覺在無邊無際的潮熱中出現了一絲冰雪般的涼意,確定對方的縱容後,他低低悶哼,再不克制,貪婪地索取,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直到瀰漫全身的熱意半數消褪,賀聞溪才重新恢復了幾分思考的能力。
微睜開眼,賀聞溪眼神迷離,在察覺到裴厲後撤的意圖時,他的手指攥緊了裴厲的衣領,將人拉得更近,同時重重銜住了對方的薄唇。
唇齒觸碰間,賀聞溪覺得自己的舌尖都要融化了。
這一刻,兩股信息素糾纏在一起,雪原青松下的薔薇花徐徐綻開,香氣冷而馥郁。
時間的流速變得不再具體,賀聞溪仰躺在床上,感覺裴厲手裡的熱毛巾擦過他覆著薄汗的額頭和頸側,不由舔了舔微熱的嘴唇:「是不是破皮了?」
裴厲的指腹在他柔軟的下唇撫過,令唇色更深了兩分:「沒有破皮,疼?」
「不疼,就是發燙。」賀聞溪撐起綿軟的上半身,靠著枕頭坐好,餘光瞥見床上亂七八糟的床單和物品,才回憶起自己在發熱時做了什麼,有點不好意思:「你沒在家,我也沒辦法,只好把你用的毛巾啊杯子筆記本什麼的都放過來了。」
裴厲將他仍泛著一層粉色的鎖骨掩好,眼裡帶著笑:「嗯,怪我。」
「本來就怪你,而且這麼多東西加起來都沒什麼用。」賀聞溪一邊說,一邊手速飛快地把裴厲的東西全都收攏放到床的另一側,當他拿起睡褲時,動作一滯,忽地意識到什麼,低頭才發現,自己身上只亂糟糟地套著裴厲的黑色絲質睡衣。
耳尖發燙,賀聞溪想起自己剛剛躺在床上的狀態,以及纏著裴厲接吻的行為,真的很像……勾-引。
將準備放下的睡褲快速穿上,賀聞溪下床,趿著拖鞋急匆匆地往外走,沒敢回頭,努力繃著語氣:「我有東西要給你看,你等等我,兩分鐘!」
等真正把絲絨盒子遞到裴厲面前時,賀聞溪心裡的緊張和羞恥同時泛了上來,但他又想著,反正裴厲沒有任務世界的記憶,不會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有什麼特殊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