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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雙手都提了東西,他很想以手扶額。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不能不注意的事情,這些雜物中,唯獨沒有衣物。
蘇希洵抬腳頂開房門,視野清晰了,他站在門口處上下左右四處張望,更加明確了那個結論,葉雲清大概先去洗衣服了。葉雲清打小被伺候習慣,完全是個生活白痴,離開宮女太仕的服侍等同於家務事無能,什麼都做不好。就連主動抱衣服去洗都是八百年難得一見的!以前往往是蘇希洵實在看不過眼,用鞭子在後面抽他去洗,實在懶得抽他了,乾脆洗自己的衣物時順便把他的都包辦了。這也是蘇希洵一直格外在意自己「奶媽」、「奶娘」之稱的原因。
他暗道不好,趕緊返身出去,將雞湯與食屜都放在自己屋門前,敲門之後即行離去。寧非會不會出門取湯暫且先不管了,等他回來再說。
蘇希洵一路疾走,他依稀記得葉雲清洗漱最愛的去處,距離竹閣約有百步之外,是一處泉眼。黑色的石頭被長期沖刷顯得光滑圓潤,成了一片很大的石岸台階,葉雲清如果要洗衣服,肯定是要到那裡去的。
往下斜行不多久,山溪的聲音潺潺地穿過樹木雜草。蘇希洵加快腳步,卻突然停下來了。因為聽到了說話的聲音。隱約夾了「江凝菲」三個字眼。
他猶豫著放緩了腳步,抬頭四顧,有幾棵枝葉濃密的大樹。蘇希洵撩起衣擺,提氣縱身上了櫸木橫枝,在橫枝上借力之後,再躍上另一棵樹,這棵樹上就停下來,再靠前他就不能保證會不會被發現了,並且,從這棵樹上可以看到黑硯台石那邊的情景。
葉雲清把袍子脫了,衣角扎在腰上,褲腿拉上膝蓋,蹲在黑硯台石上揉搓衣服。山溪里泡了幾個男人,和樂融融地沐浴,圍在水中抬頭對葉雲清說話。
「葉大再這樣揉,衣服肯定會被揉壞的。」
葉雲清從善如流地停止揉搓的動作,從籃子裡掏出一截大棒,對衣服捶捶打打起來。
眾人都笑他把工具準備得齊全,葉雲清小聲道:「我只說給你們聽,你們回頭看見蘇希洵別跟他說。」
眾人忙問他什麼秘密,葉雲清賊兮兮地回答:「我本來有一根洗衣棒槌的,不知道被我弄哪裡去了,現在用的這一根是偷偷拿了蘇二的,待會還回去毀屍滅跡。」
眾人低聲驚呼:「老大,你千萬不要被二當家發現!他要知道自己的洗衣棒槌被你拿來用過,肯定會發飆的。」弦外之音是,您的衣服髒得不是人穿的,把人家棒槌給污染了。
葉雲清哈哈笑道:「放心放心,我做得很有經驗了,絕對是神不知鬼不覺地。這東西他放在樓下隔間中,取用很方便。」
蘇希洵聽得嘴角犯抽,眼睛在葉雲清身周堆放的布料殘骸中搜尋,忽而瞳孔一緊,發現了寧非換下的一套衣物被悽慘地混在其中。他閉上眼睛搖搖頭,咬牙再看,果真不是幻覺。
寧非前一日奔波往返,又是闖關又是墜馬,衣物不算乾淨了,肯定是要清洗的。可是她的衣服再怎麼糟蹋都比葉雲清的好。要知道,葉雲清偷偷下山近一年,沒有洗曬乾淨的衣物塞在竹櫃裡生蟲,現在完全就是殘渣的悽慘模樣,散發著腐敗的扭曲味道。居然混在一起!
要說世上還真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一幫以葉雲清馬首是瞻的弟兄們圍在那堆東西周邊洗澡,居然都不覺得惡臭難聞的。蘇希洵眼尖地發現,似乎有一件褲子上長了長長的白毛,白毛頂端成長出橘黃色類似魚籽的物體。
他一陣眩暈,幾乎要從樹上跌下。這身衣服看來是絕對要不得的,以後寧非要是問起,乾脆推說讓葉雲清不小心弄丟了。
眾人此時催促葉雲清:「老大,剛才的故事你才講了個前奏就不講了,急得人心慌,趕緊講完了吧。」
葉雲清用力地捶洗衣物,一邊繼續將在徐府如何與江凝菲相遇的事情說了。
蘇希洵曾聽過一次,此刻聽來又是不同。葉雲清今天話癆犯了,說得眉飛色舞,簡直差點沒色予魂授了。他對蘇希洵說事時中規中矩,蘇希洵到現在再聽,心情變得大有差異。可惜以前因他先入為主弄出了許多尷尬,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解決才好。
他慢慢在樹枝上坐下,將自己蜷在樹影里。腦袋枕著樹幹,睜眼看天上的流雲,耳里不斷傳來葉雲清或激昂或陰森的說書聲。
葉雲清這傢伙是塊說書的料。眾人對他的描述聽得驚嘆不已,如今方知淮安國內也有如此彪悍女子,紛紛詢問葉雲清是否有意將她招作壓寨夫人。
葉雲清瞪眼道:「胡說八道,我要是自個兒把事情定下來,回家能被父母姐弟們扒皮。」
洗浴的人眾之中頓時有發出歡呼的:「弟兄們聽見了沒,老大發話了,那女人他不要,並且也不是丁大哥的。所以,那女人現在是咱們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造成狂言這兩天更新劇減,其終極原因是……萬惡的網遊啊!!!在瘋狂練級兩日狂升二十餘級後,今天,我頓悟了。在打小BOSS的時候狂言悽慘地被網絡卡死,孤苦無依地橫屍在地上,霎時間覺得人生無趣。狂言以後再也不玩網遊了。為表示頓悟的決心,今晚多更2500字。】
球形鳥童鞋繪畫的蘇奶媽婚後形象圖,狂言借花獻佛,大家笑納。
本期介紹一篇很新的文,雖然只有三萬字,但是故事不錯,成績不俗,現代言情的《應該》,作者:長翅膀的大灰狼。男主和女主都不善良,但是又沒有能自私到極致,所以痛苦糾結紛至沓來。過程會有小糾結,結局一定很甜蜜。根據該作者以前的文推測,以後有可能會入V。不過更新有保障,隔日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