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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吧,我看公主也不是好欺負的,明兒不弄死她。」
「我前些日子把公主賞賜的胭脂水粉拿回家裡給妹妹們了,她們一個個羨慕得喲……」
徐燦開始拍門,還是無人應門,他不耐煩了,一腳踹上兩扇門扇中央。門閂咯噔的斷開,房門頓時洞開。徐燦歪頭笑了笑,搖搖晃晃地扶牆走進裡面。
黑暗裡他不辨東西,不過還記得這個屋子裡的大致擺設,一步步走進內室,看到床帳是掀開來的,自己的凝菲丫頭睡在裡面呢。他呵呵傻笑幾聲,打個酒嗝,然後就撲了過去。
寧非因被銀林公主弄過後體力不支,現在睡得正四肢無力腦袋昏沉,一時間沒有醒來。徐燦壓在她身上,死死地抱著她亂蹭,難受得寧非幾乎喘不過氣來。
【丈夫如寶劍,妻妾似劍鞘】
徐燦本意只是抱抱自己的青梅竹馬就走,最多最多就是摟著睡一覺也行了。哪知道他是久曠之軀,江凝菲和銀林有了身孕後,他數月未曾做過。又因覺得青樓花街里的女人髒得很,一直禁慾至今。哪想到他酒後亂了神智,上了寧非的身就下不來了。屋子裡地龍燒得熱乎,磨磨蹭蹭之間,徐燦腹下連連躁動,忍耐不住爬起身掀開寧非身上裹的錦被,黑暗中略能見到身下女子精緻的五官,憐愛之情洶湧澎湃而起,俯下身往她臉上頸上吮吻。
男女之事若是兩廂情願,那叫天人合一魚水合歡,但若是一廂情願,就要留下個下流登徒子的惡名。
葉雲清縮在外間房樑上,一雙招子黑貓似的晶亮,看見裡屋那些動靜幾乎想要吐血。可心想人家是夫妻啊,夫妻之間行周公之禮是正當的,反而他在這裡偷窺才是下流登徒子之舉。如此一想,葉雲清苦忍懲奸除惡的衝動,又因憂心寧非的身體狀況,一時間進退維谷。
徐燦見他怎麼搬弄都無法把女人弄醒,心裡毛了,就開始生硬地去扒寧非的領口。寧非被一連串動作弄得噩夢連連,終於醒了,一睜眼就看到黑暗裡有個人壓在她身上,酒氣沖鼻,當即反抗起來。
寧非虛弱的掙扎在徐燦眼中無比可愛,好像被抓在手裡哆哆嗦嗦想要掙開翅膀的小鴿子。他貼在寧非耳邊安慰地柔聲說:「別動了,別動……」
寧非低叫:「大夫說你我到明春之後才宜行房。」
徐燦暈乎乎的沒聽到寧非說什麼,他喝多了酒也控制不好自己的言行,何況還以為他如今面對的仍然是那個對他百依百順的江凝菲,全身都壓上去兩隻手往寧非領口裡伸。寧非本待一膝蓋頂得他留下今生最為慘痛一個晚上的記憶,被他全身重量壓迫上來,剛好不久的小腹又翻滾起痛楚,神智漸漸朦朧。
寧非強烈地想要反抗,即使在恍惚之中依然並不放棄。手指緩慢地抓緊又放鬆,放鬆又抓緊,想要抓住什麼武器。
快動起來……她迷迷糊糊地想著,但是身體自有意志一般,放鬆著任由徐燦百般折磨。
徐燦的重量壓得她透不過氣,終於什麼都不能想了。
徐燦以為她馴服,猶自呵呵地笑:「凝菲真是乖,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說著就又要在她臉上亂親,後腦突然一麻,瞬時人事不知。
葉雲清在他睡穴上補了一指,一把將他推翻在地,俯身去看寧非,又是不好了的態勢。又是餵水又是含參片,還是不見醒的樣子,燒得更是厲害了。他想要出去叫秋凝找大夫,可是院子裡的眾人親眼見到徐燦進屋的,如果大夫過來見到一個昏得如同死豬的徐燦,讓這小姑娘怎麼解釋?
葉雲清氣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在徐燦屁股上踢了一腳,想到如果徐燦傷著了寧非或許會不好交代,連忙收了力道。踢又踢不得,罵又罵不得,最重要的是,徐燦和小姑娘是夫妻,關他葉雲清什麼事。
葉雲清想不清理還亂,一拍桌子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深更半夜,後窗外面的院牆之外突然傳來野貓叫春的嗚嗚聲,如同嬰兒夜啼。葉雲清起初沒有注意,幾聲之後蹭的一下跳了起來。院子裡有人嘀嘀咕咕:「哪屋子養的貓呢,大冬天的叫什麼春。」
葉雲清抽出一指長的鳥笛湊在嘴邊吹起,這聲音人是聽不見的,但很能及遠,禽鳥聽得十分清楚。過不多時,後窗被靜悄悄地啟開,有人鑽了進來。
葉雲清站起身來,十分訝異地道:「怎麼是你?」
來人周身裹在一襲雪白披風之中,半開的窗戶中透入月光,斜擦過他肩膀,在地上落出一片肅靜的影廓。他不說話,向外招了一下手,就有一頭白色的大鳥悄無聲息地滑行進來,落在他抬起的手臂上。
葉雲清又問:「你來了,寨子裡的事情怎麼辦。」
那個人將雪梟安置在椅背上,轉回身來,面對葉雲清。解開披風掛在椅子上,露出一身漆黑整潔的長衫,只有系束腰封的絛帶是灰綠的顏色。
來人正是葉雲清的密友蘇希洵。他與葉雲清同樣都是山嶽那邊的人,膚色也都是一色的偏白,因習武的關係,雖瘦高卻不顯得孱弱。
蘇希洵往四周巡視了一番,對床上半死不活的寧非和床下睡死一般趴著的徐燦的存在不置一詞。在這座陌生的宅子裡,他也如同處於自己所熟悉的山寨中一樣悠閒愜意,想怎樣就怎樣。
他站在徐燦旁邊,踢了踢地上的人,問葉雲清道:「你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