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6頁
走到劉建國身邊兒,挽著他的手臂,往後拽了拽,意思是不讓他出頭。
劉建國四十多歲的人了,又不是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跟一些人,還不定幾個人拼硬氣,實在是拼不起來,若要拼錢,他們家還有什麼錢嗎?
“我的病花了不少錢,現在還欠著舅舅好多錢沒還,我們家實在是出不起這個頭,我也不忍心看我爸為了這件事奔波。大伯只有姐姐一個女兒,就算是再生氣,也會幫姐姐出頭的,何況,大伯認識的人多,說不定就有什麼人能夠說和說和,根本不用姐姐出錢呢?”
劉楠看著劉棠,那一張梨花帶雨的臉,看起來還真是好看,不要以為她看不出來那是化了妝的,還有心情精心裝扮自己,可見這事情並不那麼嚴重。
劇情中,劉建國被捅了一刀,差點兒就沒救回來,跑走的劉棠毫髮無傷,如今麼,劉棠自己應對,依舊是毫髮無傷,讓劉楠提前做好的準備都落了個空,可見啊,這人的能力,真是不好說啊。
“姐姐若是覺得不好開口,也不要緊,我跟大伯說就好了,正好,我還留著大伯的電話吶。”
說著,劉楠就摸出手機來,已經是撥通狀態了,父母那一輩鬧開了,小輩們,還是沒做什麼的,何況劉楠之前生病,要錢等事都沒出面,劉建軍沒有理由不接她的電話。
電話通了,劉棠那個“別——”都沒說完,劉楠就噼里啪啦語速頗快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大伯你是知道的,我爸都不認識什麼人,萬一弄不好,讓那些人惱火了,直接把那些照片散播出去… …”
響鑼不用重錘,劉建軍辛辛苦苦培養劉棠,難道就只是一片愛女之心,還不是希望以後女兒能夠嫁個好人家,也幫扶自家一把,若是女兒名聲壞了,對他來說這損失可有點兒大,屬於多年辛苦毀於一旦。
“把電話給棠棠。”劉建軍到了這種時候,很有主見,不知道跟劉棠說了什麼,讓劉棠變了臉色,電話再遞迴來,劉楠就收到了來自大伯的感謝,大伯跟大伯娘一樣,嘴上能說好聽話的時候,總不會態度惡劣,這通感謝足足說了五分鐘,還不忘為自家辯白一下,還問了劉母好,也沒漏了關心劉建國,真是一個好大哥的模樣。
就憑對方這種面子活兒,劉楠也要嘆一個“服”了。
等劉楠掛了電話,劉棠也黑著臉告別:“那,小叔,我就先走了,這件事,我爸說不用你操心了。”
她的心情不那麼美麗,小心地擦了擦眼淚,不花了妝,扭頭就走了,也沒跟劉楠道個別。
“楠楠,你——”劉建國見人走了,扭頭想要說女兒兩句,劉楠已經自顧自在沙發上坐下了,仰面看著他,一雙眼黑亮黑亮的,配上那毛刺刺的短髮,看起來活像只刺蝟。
他不說話了,劉楠卻不肯罷休:“早說了她的事情你就不要管,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惦記我就好了,那些事兒,能是好管的嗎?爸,你是不是覺得我大伯什麼都做不了啊?”
處處都把心意盡到前面,未嘗不是一種優越感作祟吧。
能讀書,能進城,能當工人,能吃商品糧,那個年代,劉建國才是最令人羨慕的那個吧,但,時代不一樣了,現在的兄弟兩個,不說身份地位徹底顛倒,對比卻沒那麼鮮明了,這種時候,還要充大頭,就是強出頭了。
劉棠來還是帶了一袋子水果來的,她為了自己的面子,總不會買太差的水果,劉楠打開袋子,摸出一個黃橙橙的橘子來剝開,很甜,不知道是她自己買的,還是哪個粉絲送她的。
“楠楠,你怎麼能這麼說吶,那是你姐姐,她若是有事兒,你難道能不管不顧?”劉建國不解地看著劉楠,似乎不太理解對方的冷漠到底能到什麼程度。
劉楠吃著橘子不吭聲,為什麼不能呢?狠狠心,她連劉建國都是可以不管不顧的,當然,這話就沒必要說出來傷人心了,事情是可以做出來的,但說出來就沒必要了。
又吃了一個橘子,她就走了,她可沒有對劉建國說教的習慣,女兒說父親,也不是個事兒,這事兒還是讓劉母說吧。
劉建國和劉母雖然離婚了,但因為兩家本來就離得不遠,平日裡總還是能見到的,吃了晚飯沒事兒遛個彎兒什麼的,劉建國也總會約了劉母出來一起走,兩個好像又回到了從前談戀愛的時候,悄悄出來散個步什麼的,但到底跟以前不一樣了,沒有那麼多柔情蜜意,閒說話打發時間罷了。
談的最多的還是女兒,因為一場大病立志學醫什麼的,聽起來就蠻好的,劉母總是幻想女兒以後也當個出名的外科醫生,受人尊敬怎樣怎樣的,想起來就開心。
得了劉楠的通風報信,知道劉棠又想要讓劉建國做什麼,她就生氣,晚上見了劉建國就沒好話,“你這麼大個人,是不是傻,人家叫你出頭你就出頭啊!你就不想想萬一出點兒啥事兒怎麼辦,現在的小年輕可不是以前,隨便拿著刀子捅人的比比皆是… …”
同樣是說教,劉母說的,劉建國就受用了,他能體會到那層關心,心裡暖融融的,只說說起復婚的話,換來的只有沉默。
復婚是不可能復婚的。
劉楠高考那一年,兩個還這樣來往著,劉建國也會到姥姥家拜訪,也會留下來吃飯,但夫妻兩個依舊是前夫和前妻的關係,比陌生人更親近一些,又比親人更疏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