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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挨一個,排著隊自殺,屍體都能摞在一起, 血液混雜, 一片泥濘,那種場面, 便是老警察看了也要皺眉頭的, 聽起來似乎沒有碎屍殘忍, 但那種詭異, 誰看了都會覺得脖頸後有陰風。
“這種類型的案子, 應該都有一個源頭, 而那個源頭就是李純案。”
已經定性為自殺的案子再次被翻出來,現場照片還有證物什麼的都還在,已經退休的老警察作為當年偵辦案子的有分量的隊長, 也被返聘回來, 參與案件偵查。
劉凱文再次到警察局走了一趟, 重複當年的證詞,很正常,沒有什麼好懷疑的,反倒是已經失蹤的王桓,離開警局時那句話讓人深思,最為詭異的是,王桓離開警局之後就失蹤了,很難說跟劉凱文毫無關係。
然而,最重要的問題是沒有證據,他們甚至找不到一條確切的犯罪動機,除非真的認為鬼能殺人,這兩個是倖存者。
對王桓的搜查力度加大,全國範圍內排查,好像針對通緝犯一樣,現代監控處處,終於讓他們找到了王桓的身影,對方在某個偏遠的沒有網絡的小山村落戶,職業是支教老師。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沒什麼好說的了。”王桓滿眼的無奈,誰能阻擋一個惡魔的復甦呢?看了那些數據就知道脫困是遲早的事情,這種非惡魔世界的大世界存在的惡魔,天知道是怎麼來的,原生的,還是外來的。
原生的可能是本世界就有此趨勢,阻攔是錯,助長必然要增添殺孽,躲遠點兒就好,看著就好。
外來的話,想想看,一個不知道什麼原因的惡魔在此沉寂,多少年之後又要復甦,這其中,怎麼能夠判定此世界的天道沒有放任沒有縱容,沒有推波助瀾呢?
天心難測,不弄明白這一點,王桓絕對不會輕易下場做什麼。
如果是多少年之前,他可能憑藉著同為人族的一腔熱血就直接冒冒失失上去幹了,拼不過大不了逃,然而弄懂了陣營什麼的,不得不說這還真的是小老百姓面對後台的常規做法,躲唄。
不然天知道對方會不會做什麼標記,他就是離開了這個世界,也要在其他世界碰到對方同夥什麼的,那可真是糟糕透了。
惡魔這種存在的本質還是“惡”,換句話說,除非這個世界有那種光明聖女之類的存在,否則絕對克制是不可能的,而被惡魔害死的人產生的因果,也會由對方自行承擔,是養分還是孽力,那就是他們之間需要清算的事情了,也沒王桓什麼事兒。
他早就不是那種愣頭青了,這種隨便插上去一桿子,最後的結果可能兩方都沒事兒,反而把自己弄成了夾心餅,兩頭倒霉,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你這是什麼意思?”老警察不甘心放棄,他不願意看著這麼多人無辜死亡,他感覺王桓可能知道的很多,就是隱藏起來了。
看著這位身上有著微薄功德的老警察,王桓嘆息一聲,到底還是人類啊。
“所有死了的,都不無辜。”
最開始惡魔搞出的那套有罪無罪的論定本身就是它自身屬性的一種無意識顯露,惡魔並不會太過隱藏這一點,可能會因此被敵方針對,但能針對它們這種存在的敵方也不太可能會用什麼陰謀手段。
外人可能會覺得這是極為沒腦子的事情,能用手段為什麼要硬拼,但實力就是這樣一種存在,當你沒實力的時候,連算計都是虛妄,根本無法損傷對方,沒了這一個,還有下一個,惡魔又不挑食,非克制性力量很難傷害它們。
“什麼是有罪,什麼是無罪,當有了害人之心的那一刻,再無辜的受害者都是潛在的罪人。不看事實,而看心跡。”
想過必有痕跡,恨過必得果報。
王桓還是在暗中關注這件事的,也就能從那些數據之中看到更多的東西,網絡上的信息駁雜,很多真相都在隻言片語之間,被壓在數量龐大的水軍之下,像是潛藏在海面下的冰山,需要發掘才能看到。
讓罪人以其靈魂為報,換得他的仇人們一同下場,這其中因果會抵消很大的一部分,留下給惡魔的就是甘美的果實。
在這方面,惡魔和魔鬼作為近親還真是同樣的挑嘴。
“什麼意思?”老警察敏銳察覺這裡面可能有什麼問題,對方知道真兇是誰?
“既然都不無辜,就此放過最好。”
無論是法制的觀點還是惡魔的觀點,反正死亡的都不是什麼純白無瑕的人,為此搭上這些好人的性命,就實在有些不值得了。
王桓信奉的也是惡有惡報,他不會主動作惡,不會因為要某個惡人光明正大伏法就搭上好人的生命,不值得。
現在沒有惹怒那位惡魔,對方還遵循著某種原則在挑食,他們就沒有必要逼得對方無所顧忌,人類,從來不代表天道,明白自己的渺小,才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強求。
“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不無辜,他們並未作惡,就這樣死了,也是不無辜嗎?誰敢說自己沒有惡念,但有了惡念沒去施行,就是善良的。”老警察旁邊兒一直做筆錄的年輕警察忍不住了,直接反駁王桓的話。
王桓就此住嘴,這是現代社會的普遍觀念,不能說錯,的確,心有惡念,哪怕是一時閃念的人總是多數,若是這樣就要論死,世界上就沒幾個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