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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片刻工夫,他的速度就不得不加快幾分,擦著衣角,鐵門哐當一聲關上,只差一點兒就要造成一些意外傷害。
裡面的情況也並沒有更好,一把磨得十分尖銳看不出原型的物體突然襲來,銳利的破風聲還沒在耳邊響起,就已經能看到那一點亮芒迎面而來,正是對準咽喉部位。
儼然已經有人埋伏許久,就等著殺戮的樣子。
何文輕鬆避過,原主的體術並不高明,在這裡還會受到壓制,但對付這樣的襲擊,只要精神力能夠料敵於先,應變總還是足夠的。
“錯了,不是這個。”
“啊,他躲過了。”
監獄之內,並沒有一派井然的模樣,反而混亂不堪,似乎正在暴亂的樣子,四處都有人,都有亂七八糟的聲音,連同衝著何文而來的利器也並非剛才的一樣。
轉瞬間,他又躲過了兩次,算是勉強擺脫了一些血紅線的影響,還不等鬆口氣,就看到許多人已經注意到這裡的動靜,眸中滿含惡意。
惡意對旁人來說大約就是針刺一樣的利芒,被盯著會感覺有些不舒服,但對精神力更為敏銳的人來說,這種不舒服就會無限放大,讓人無法忍受。
諸多惡意似乎還帶著那血紅線特有的死亡意味,讓何文感覺到的不僅僅是不舒服,還有一種強烈的排斥感,那種仿佛為天地所憎惡的排斥感,讓他周身又多了不少不知道從哪裡而來的利器。
頂著諸多惡意,無論是精神力還是體術,似乎都受到了一些影響,這一次何文的動作一如之前,卻沒有之前的好運氣,最終還是受傷了。
疼痛帶來的刺激感本應該會分散注意力,何文的路並不是依靠疼痛和忍耐走過來的,在這方面,他就像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完全吃不了苦,可一旦真的面對,他反而比常人更容易冷靜下來。
精神力快速收束,除了還需要跟因果木偶保持聯繫轉移因果的那部分,其他的全都收束在一起,勉強形成一個個小小的護罩,遮擋住要害部位,任由利器傷害四肢軀幹。
這份決斷力很及時,即便疼痛不斷,但到底這些利器太小了,又不是冷兵器時代,哪裡有什麼大砍刀,最大的也不過是菜刀那樣子,遠遠扔過來,一下子劈到肩頭也失了大部分的力道,受傷流血是肯定的,死亡卻還遠著。
說到底,這個小世界形成之初設定的背景就是規則,現代社會決定了不可能有超出常規的力量,而在這種“常規”之下,一些違背常理的傷害也無法構成,普通的利器加身,也不會有撕裂或者暴擊的效果,想要造成死亡,只有要害攻擊。
當然,若要失血過多而死什麼的,也是符合常規邏輯的,但這種死亡所需的時間必然漫長,給了何文一個足夠的緩衝時間。
有一個緩衝時間就足夠了,習慣了那些惡意之後,何文已經能夠打量裡面的環境了,暴亂之中,有些已經死了的人正在復活,那是玩家的二周目或者三周目,也只有他們,才有這種死亡地附近復活的優待。
每死一次都是對精神力的一種消磨,精神力當做消耗品來看待,他們的狀態只會一次不如一次。
不知道這些倒霉淪落到監獄裡的玩家到底經歷了什麼,他們的眼神多有麻木,被周圍的人撞倒也很難再爬起來,有些甚至倒下之後就再沒起來,輕鬆迎來了又一次的死亡。
那模樣,可謂是很慘了。
何文見了,卻沒有多少兔死狐悲的感受,如果他不能成功破局,結果… …呃,結果肯定還是會比他們好一些的,畢竟系統這個外掛在逃離某些困局的時候還是很好用的。
換句話說,能進就能出,系統打開的門戶很有些蠻橫不講道理的強大。
這樣推想,何文總覺得自家系統之上那個主神恐怕更不好招惹,偶爾想到就會有一種顫慄感,他是否能夠逃出這片陰影呢?
但在某些時候,這陰影帶來的庇護(系統)也是頗為喜人的後盾,這也是何文有勇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由來,他的依仗並不僅僅是自身。
“怎麼還不死?”
殺紅了眼的人並沒有多麼細心,卻還是有一些人注意到了門前的何文,監獄暴動的目的就是為了逃離,門是所有人的必須,他們都看著這裡,自然有人注意到了何文的堅挺。
纏繞在身上的血紅色已經消散了一些,說到底這些線主導的是必然死亡的果,失血過多而死也是死亡,在這個過程之中,它們算是完成了使命,就會消失,新的血紅線也會在這時候暫時避開,形成一個相對真空的環境。
所以,即便這時候有人發現了何文的古怪,卻也沒有誰再向他扔什麼利器,便是剛才那些惡意,似乎也隨著預料他必死而消散了許多。
“這可真是有趣了。”
忽略疼痛,何文分析著目前的狀況,發現這竟是自己唯一的機會,在失血過多死亡之前,他必須要找到血紅線的終點或者是源頭,不管那裡孕育著什麼,奪取到手中,就能成功贏了這一局。
說不定還能直接出去,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想到這裡,他也沒有再傻乎乎站在門口,快步插入人群之中,因為那些血紅線的避讓,即便周圍很多人在,卻也沒有人再給他加上幾個傷口,讓他順利循著那密集到避無可避的血紅線看到了半空中那個處於虛實之間的血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