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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這等盜匪,有什麼好廢話的。”一聲冷哼一聽便知是女子,從車之後方傳來,隨著聲音而來的便是兩聲痛呼。
季復禮想要往外探頭,被孫商拉了一把,“你不要命了,外頭都有刀。”
這年頭,刀劍並不算管制兵器,富貴點兒的人家肯花錢都能有,但富貴人家也不會沒事兒出來當盜匪,這些盜匪能夠有刀劍,證明有些實力,但有實力卻盯著小商隊未免不合常理,再者,他們的人也不夠多……
季復禮的腦子裡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精神力已經以自己為中心向四周掃描過去,一圈兒下來,已經看清楚了局勢。
說話的女子果然是大妞,她不知怎麼也走上了這條路,竟然還有了一把鋒利的劍,也不知是不是從這些盜匪手上奪來的,一招一式之下,皆有人倒地不起,她的速度不曾因此增快,也不曾被拖慢,一步步,緩行而來,腳下儘是痛呼不起的人,竟有了些“一步殺一人”的風姿。
縱然是女子,卻也有了些奪人的氣勢。
前頭的這些盜匪有些害怕,不約而同地退步,後來兩個大約是領頭的,互相使了個眼色,竟是也不再拼,各自跑開了。
“這位女俠……”
車窗簾子破了,外面的情形都被收在眼底,看到沒危險了,又看到那女子從車子旁邊兒過,孫商忙出言喚了一聲,然而那女子並未停留,追著那兩人中的一人去了,速度竟是極快,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孫商有些遺憾地看著對方遠去的方向嘆道:“也不知是哪裡的女俠,如此颯爽。”
自來做好事都是有回報的,賊人已去,上來攀談幾句,無論為了什麼,孫商都會做出些表示來,所付出的未必比賊人想要的少,所圖的則是自身安樂。
若是真的完全不圖名聲不圖利益,孫商反而有些不敢置信了。
後面這些,還是安穩住在鎮上之後,孫商跟季復禮講的,季復禮又探問了幾句,知道所謂江湖這個詞還是有的,“居廟堂之高而憂江湖之遠”,大臣們口中的江湖指代遠不是他以為的武林,而商人們指代的江湖也更為複雜,盜匪之流也是混雜其中的。
而武功一事,自然也不是江湖獨有,能夠上朝堂的那些個將軍,哪個不是武功超群之人,最重要的是,誰也不是自個自學的,總有個師承門派,當然,這些師承門派,季復禮從未聽過,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屬於武俠世界。
劇情中倒是提到過一些,某某門派的大小姐,某某掌門的女兒,某某教的小師妹……也不知道那許多女中豪傑,之前都在哪個山溝里窩著,竟是從未有人聽聞。
季復禮這般想過之後,自己又給了解釋,不在一個圈子裡,自然不會知道太多。
雖然得了大妞給的劍術,但季復禮並未因此收穫內功這種傳說中武林必備的東西,想來便是他劍術練得再好,也不過是比普通人強些,想要達到劇情中劍客那種程度,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準備當個武林高手跟大妞搶鏡,重新走一遍劇情路線,對他來說相當於沒有改變,倒不如依舊做自己最擅長的事情。
但,似乎以前做過的那些事情,現在想來,也不是那麼想做吶。
同樣的事情,做一遍或許會遇到種種挫折,但總算是新鮮,若是做兩遍,三遍,還有什麼意思在呢?
不如……
思想尚未落實,便聽窗戶上有些動靜,季復禮坐起來,拿過旁邊的衣裳披上,正要起身,就看到窗戶被從外面打開,一個黑影跳了進來。
那身影太熟悉,以前常常在日光未明的時候叫他起床去練劍,他心神一松,才要說話,便覺一包東西砸到了腿上,哪怕隔著一層被子,也覺得出來沉重。
“這是什麼?”季復禮的精神力無需光線便能夠看到對面的人,只見她面色依舊平靜,張口回了一句:“程儀。”
對即將遠行的人,他的友人總要贈上一些程儀(財禮)聊表心意,這是屬於官場和江湖的禮儀。
精神力已經知道布包中是什麼了,一錠錠銀子大小不一,重量卻是實打實的,然而,“是那些盜匪的賊贓?”
問完這句話,便發現大妞臉色一冷,“你不想要?”
“不,當然要要,留給我,總比留給他們那些賊人強。”季復禮這般說著,把布包放到了床里側,他也沒追問那些賊人的下場,想來不會有誰能夠在這位劍客的手中活命,若非她一貫將事情做得如此狠絕,也不至於得罪那許多仇家。
劇情中並沒有這一段兒,季復禮也無從推斷這些盜匪後頭還有沒有人,此時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起身點了燭火,見到大妞身上有些血跡,才輕聲問:“你受傷了嗎?”
用精神力探查別人的身體多少有些不禮貌,他的精神力如今也不多,能夠掃描一個大概而已,便也沒有費那個勁兒去探查,問了一句,得到“沒有”的回覆之後也不懷疑,說了一聲“我去弄點兒熱水,你洗洗吧。”便去要水了。
有了銀子好辦事,哪怕被半夜叫醒,小二也是一臉笑容地來回送熱水,甚至根本沒有追問要熱水做什麼。
面對整盆的熱水,大妞遲疑了一下,季復禮見機快,往床上一趟,面朝里側,說:“我不看你,你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