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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放到這個時代來說,又十分合理,因為子以母貴。
最有意思的一點是,這些庶出,哦,這個時代還沒有庶出這個詞,但大概意思就是婢生子,他們完全沒有彼此是兄弟的概念,一個個都好像天生的家生子一樣,完全的奴性,骨子裡的奴性。
“嗯,好。”阿諾輕聲應了一句,順從地加快了腳步。
花廳早已沒有人來了,自從這天氣愈發悶熱,草木都枯死之後,再沒有人有那個閒情逸緻到花廳來賞花,自然也不會有人在意這裡干不乾淨。
兩人速速地掃過一遍,便都放下了掃把,說到底,他們也不過是五六歲的孩子,能有多少責任心去打掃乾淨,偷懶的心總是人人都有的。
“咕——”
肚子裡的長鳴讓枝兒有些不好意思,他衝著阿諾笑了一下,說:“你餓嗎?”
阿諾摸了摸肚子,癟的,按理來說他應該覺得飢餓,只不過,他還更能忍受一些。
這個世界沒有靈氣,發展又過於緩慢,修仙功法是不行的,至於精神力的修煉,這方面短時間內還不能夠替代食物,完成辟穀的作用。
“我聽說,大巫說,再有一個月就會下雨了,到時候就好了。”
枝兒對大巫十分迷信,他的眼中有一種篤信的光芒,這段時間迅速消瘦的小臉上有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光華。
阿諾跟著點了點頭,他從沒見過大巫,卻也聽說過對方的種種威名,這個時代是愚昧懵懂的時代,國家之中除了王,還有大巫,而大巫則相當於是國師的存在,溝通天地鬼神。
所有的人可以不相信他們的王,卻不會不信任他們的大巫。
真是很奇怪的,作為王,面對這樣的大巫,難道沒有覺得權力受到威脅嗎?如果大巫有異心的話,又該怎樣防範呢?
枝兒說了幾句話,就覺得口渴,嗓子好像要冒煙一樣,然後他就閉著嘴,不再說話了。
沉默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又有新的活計派下來,這個宅院之中,沒有人把他們當做小孩子看待,所有該幹的事情一樣都不會少,至於做得好壞,如果是平時,自然有人監督查問,但這種燥熱的時候,誰都想要少動一下,似乎那樣就能夠減少水分的流失。
晚飯是血,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血盛在碗中被端過來,熱乎乎的,好像剛從哪裡接出來一樣。
阿諾本能地不想喝,枝兒卻在大口地喝著,比起嫌棄這些血液的粗糙,血液所代表的水分才是最重要的。
除了腥氣,血中似乎有些微的甜意,阿諾最終還是喝了下去,他一個凡人的身體,並不一定能夠堅持更久。
晚間,安靜下來,他聽著身邊枝兒的呼吸聲,閉上眼,在腦海中盤點起上個世界的得失。
系統並不是一個好系統,真的,從坑他去屠龍這件事就可見一斑了,而最坑的是,系統還坑走了他的身體,兩個!
一個是他在修仙世界辛苦修煉了很久的金丹之體,還有一個則是他償還因果之後無用的替身木偶的身體,雖然無用,但也用了那麼長時間的替身木偶,他自覺還是很好用的,加上償還完因果之後,那個因果木偶似乎有了些特殊的變化,讓他很想多研究一下,只可惜……
針對此問題,他想要跟系統深入交流一下,奈何,這個系統真的屬於無智能的貔貅,只進不出,完全不想要對他這個宿主開放系統自帶空間,無論他用什麼做威脅。
呵呵,面對這樣的存在,你能怎麼辦?不想靈魂湮滅,那好,還是繼續跟著它穿越吧,否則,阿諾從來不會自大地以為被系統選中的自己其實特別特殊,所以,還是老老實實跟著走吧。
然後,就是現在的這個世界,劇情簡單明了,原主的出身在這裡,一輩子也不是什麼伶俐人物,宅子中那麼多人,輪不到他混到嫡兄弟身邊,於是,他一輩子也就是庸庸碌碌地長大,然後在主人家得勢的時候當一個狗腿子,幫助主人家欺男霸女。
最後的結局自然不會有多好,隨著主人家的覆滅,他也跟著完蛋了,很有點兒惡有惡報的意思。
對此,阿諾早已不意外了,他能夠附身的人物似乎總是這般,你要說他特別倒霉,但也不一定,有的時候也是天生起點高的那種,但你要說他特別幸運,那肯定是沒有,總能把一把好牌打成臭牌,也是天生的炮灰命了。
但跟普通的炮灰還不一樣,如果放到正劇之中,他連引起主角仇恨值的水平都沒有,撐死就是被殃及的池魚。
以阿諾所會的技能,面對這樣的局面,逆襲極為容易,但,勞心勞力地去逆襲可不是阿諾的風格。
既然能夠好好活,哪怕一定要改變劇情,何不簡簡單單地改呢?
阿諾從來不喜歡吃力不討好,他更喜歡的是坐收漁翁之利,如果不能夠做到這一點,那麼也儘量往這一點上靠攏吧。
而可惜的是,他又從來不是智商占優的那種人,他願意動腦子去想一些事情,但又討厭那些過於彎彎繞繞的事情,於是,想要做一個幕後智者便不那麼容易,最後只能採取半隱士的形式完成改變劇情的大任。
這一次,也不例外,在第一次看到劇情的時候,阿諾便覺得改變很簡單,他只要離開這個家,不再是奴僕的身份就可以了。
這個時代對人口的管理遠沒有現代那樣嚴厲,所謂的追究逃奴也基本上就是空話,因為奴僕從來不會上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