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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鋪學徒可是個好差事,那些已經當上學徒的可不願意有人過來競爭,再者曹志要求的這個起點也太高,他都十幾歲的少年人了,哪個藥鋪的大夫會收這樣大年紀的弟子,最後都拒絕了曹志的請求。
醫術跟醫書一樣,對這小地方的大夫來說都是家傳的寶貝,有很多書都是手抄的版本,根本不會有人放在市面兒上售賣。
曹志探問一番,發現大部分藥材他都見過,也知道藥性怎樣,心裡頭先鬆了一口氣,至於他不清楚的,以後還可以慢慢研究,誰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夠成為神醫,總是要從小做起的。
想來以後精神力積攢多了,再研究這個也方便,別的大夫可能要靠人命來填充研究空白時候的失誤,但是他,只需要用精神力在藥草的內部轉一圈,什麼樣的藥性基本上就可以清楚無誤了,便是診斷時候,有了精神力,診脈也會更準確幾分。
曹志一天所得不多,要走時候又吃了一碗麵,把所剩不多的銅板全都花了,換成了一小袋黍米,帶回去勉強還能過兩天,只要趕快找到好的藥材,以後也不用發愁吃飯問題。
出了鎮子,經過那個小村落的時候天又要黑了,一事不煩二主,曹志又去那老翁家借宿,對方一如既往地熱情,笑呵呵的樣子看著就讓人心情好。
與之約定了留一把黍米作為一晚的房錢,曹志又被領到了昨日的那個屋子睡覺。
晚上,他開始修煉精神力。
一牆之隔,曹光啟還未睡覺,聽著那外頭的動靜,猜測著是否是昨日那人,白日裡他跟老翁套話,知道大部分進鎮子上的農人都不會在鎮子上留宿,昨日那人也是農人打扮,必然囊中匱乏,再次回到村中住也是可能的,但是不是還會在老翁這裡住,他也沒什麼把握。
好在也不著急,這件事一定要避人耳目,老翁這裡肯定是不行,他雖老眼昏花,但若是對方叫嚷起來,誰知道會不會聽出不對,倒不如先跟著對方,到了路上無人的地方再尋機會。
曹光啟一點兒也不擔心文弱的直接不能夠制服對方,經歷過一次無能為力被斬殺的命運,他對於武力便有了追求,這一次重新再來,他最先改變的就是學武,雖然目前時日短淺,並沒有看出多大成效,但防身的東西卻準備了不少。
再加上,他這一次出來,表面上看只有他一個,其實身後還跟著人,只不過對方在等他的信號,一旦他確定更換妥當,後面的人就會趕緊把人弄回去,成了那個“生病”的自己。
便是有人查出來這一段兒,也只當是他逃跑未遂,在父親還未起事之前,誰也不會拿這種無關痛癢的事情來做文章。
誰都知道武安侯擁兵自重,連皇帝也不放心,讓他把所有的兒子都留在京中當做人質,但在大家還沒揭開這層麵皮的時候,明面兒上還是有一個留京學習的幌子的,而不想學習逃學什麼的,到底也不是能夠追究的罪名。
想到一路過來的狼狽,想到幾年之後的結局,曹光啟心裡一陣發狠,無論如何,他是一定要逃走的,絕對不能夠再回去!
隔壁曹志一無所知,精神力的修煉重在內在,便是修煉稍微有些成效習慣性發散出去的時候,也不過是在體驗其廣度而已,便是察覺到隔壁有人,也只當同樣借宿的,並未仔細探尋對方相貌。
精神力看人又與眼睛不同,不能夠區分具體的表皮顏色,一片黑白之中,生命力所代表的顏色最為耀眼,容貌身材都成了其次,並不等同於神識,能夠做到纖毫畢現,栩栩如生。
並未察覺任何不妥當的曹志稍稍休息了一下,便在天亮之時走出房間,跟那早就起來的老翁說了兩句話,留下一把黍米,便趁著天氣還涼快兒,快步往林中走去。
等他一走,一直在窗邊兒窺視的曹光啟也起了身,養尊處優慣了的他在這種地方睡不好,心中又有事,躺著躺著就看到天亮了,聽到隔壁動靜就跟著動了起來,也沒貿然露頭,只悄悄打量對方的容貌,像,真是太像了!
上輩子,只在死之前他才發現不知何時避開眾人的大兄竟是換了一個人,還是一個跟自己很像的人,驚詫之餘,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卻也明白得太晚了,來不及說什麼就被斬了頭。
那時候的一瞥,頗有些照鏡子的感覺,這會兒再看,只覺得這是上天給他安排好的替身,用來替換大哥太過浪費,明明他跟自己的容貌才是最相似。
心中隱隱激動,還有些莫名的欣喜,見到對方回頭往這個方向看,心虛地連忙放下窗子,害怕對方看到那相似的容貌想到什麼。
曹志的確感覺到有人在偷看,回頭的時候,精神力也過去掃了一下,看到那人似乎並無惡意,只在窗邊往外偷看,他便想大約也就是聽到動靜起來看一眼,居住在外,有這樣的警覺也是正常。
沒當回事,曹志便離開了。
林中,兩個人相遇的時候,曹志才驚覺這竟是劇情中那位貴公子,看他模樣,一雙眼眸光複雜,說不出是詫異還是驚喜,曹志先開口問:“你跟著我做什麼!”
跟蹤被發現的曹光啟臉上有些詫異尷尬,但很快就轉為了一咬牙,猛地上前便要打曹志,曹志發現這一段兒跟劇情中一樣,早有防備又哪裡還會被打中,只是身體反應到底不如精神力快,他這邊兒想要做出的動作並不到位,那一下到底還是被打到了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