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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也是讀過初中的,知道這件事不對,一直有些猶豫要不要報警什麼的,但韓大展和那些人對待“貨物”的態度讓他一個字兒都不敢說。
等到出貨了,手中有錢了,真實的鈔票和那點兒微薄的法制觀念比,高下已分。
韓大展完全不在意他的反應,嘴角掛著嗤笑,不是總罵拐子,看不起那些“殺千刀”的嗎?等你也成了拐子,看你怎麼說。
他對張家人全無好感,更不喜歡韓父如今的改變,連帶著對弟弟韓少則都有了些不滿。
同樣的出身,他的母親後來被賣了,為什麼那姓張的就留下了?
如今,他們都離了山里,一副正經人的樣子,一家子好不親熱,他倒成了他們看不上的“山里人”。
韓大展的心中有怨氣,便用了這種把人帶到溝里的方式報復,結果也很成功。
只是當張家小子失手被發現,被當眾打死的之後,兩家平白多了仇恨。
韓少則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韓家的名聲已經又一次壞了,他們在鎮子上住不下去,想要回到村里。
“回去做什麼?外頭的醫療水平好,你們年齡大了,在外頭我才放心,不然這樣,你們來城裡,我在這邊兒租了房子,咱們一家住,讓哥也來,住得下,城裡也好找工作。”
韓少則沒有提那個嫂子,那個女的瘋了,孩子也沒生下來,活活憋死在母親肚子裡,為這個,韓大展把人打了一頓,第二天人就沒了,連埋也沒埋,扔在了山里。
這是後來韓母對韓少則說的,事發的時候,他並不在。
“他們不把女人當人看的。”
韓母最後總結了這樣一句,讓韓少則無話可說。
劇情中的原主,從小在那種環境下長大的原主,對自己的親生母親也是這樣的態度,想罵就罵,想打就打,完全不需要什麼理由。
那不是人,就是畜牲!
可是,韓父也會一邊罵著他“小兔崽子”,一邊把他托在肩膀上,讓他“騎大馬”。韓大展也會一邊打罵他,一邊把欺負他的孩子不分大小狠狠揍一遍。
這兩個人,對他的態度不敢說極好,但關愛的心到底是親人。
韓父猶豫著,習慣了鎮子上的生活,村裡的就有些過於平淡了。
最終他還是同意了,韓母因此露出笑容來,只要離那個村子足夠遠,她就能感到安全,她也能感覺到不在那個村中的韓父更好相處。
韓大展沒理會這個提議,說:“你們去就行了,我這兒還有生意吶,走不開。”
韓父把這話轉述過去的時候美化了一下,說韓大展現在跟人做生意。
韓少則有些不信,卻擋不住韓母私心不想讓這個繼子攪和了生活,在旁邊說了同樣的話。
比起韓父,韓母的話更值得信任,韓少則就相信了,他是願意相信家人能夠改好的。
畢業後,韓少則當了警察,真正進入這個行當之後才發現工作並不像想像中那麼難。
他沒關係沒背景,身體素質又沒有多麼過硬,最後分到的是個小地方,常年到頭都見不到什麼案子。
清閒得都不想是當警察了,喝喝茶水看看報,好像提前步入了老年生活。
韓母對比卻是十分高興的,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兒子竟然吃上了公家飯,工作還安全。
有了工作,自然要操心終身大事,在這一點上韓大展直接在城中買了一套房子,說是送給韓少則結婚用的。
城裡的房價不便宜,韓少則若是努力工作,有望在四五十歲的時候買到一套小居室,這還是在房價不變的情況下。
然而這些年,年年房價都在漲,他的那點兒工資還真是買不起。
“給你你就拿著,你哥給你個房子算什麼?”韓大展如今愈發有成功人士的派頭了,說話都是一股子老闆范兒。
韓父這些年白髮多了,看起來慈眉善目也是個和氣大伯的模樣,聞言笑了:“跟你哥瞎客氣什麼?”
韓少則只好道了聲謝,接過了鑰匙。
“你倒是有眼光,要是要聽你的,多買幾套房子,咱倆就是坐等數錢了。”韓父如今想起以前韓少則的話,多少有些後悔下手不夠早。
離了山村,離了幾十年的買賣,其他的事情他還真的做不來,若不是多年積攢買下了這個房子,恐怕心裡還有一層挫敗感。
韓母倒是極為適應城裡的生活,偶爾還敢跟韓父頂嘴了,一副有兒子撐腰什麼都不怕的樣子。
韓父還真拿她沒轍,老胳膊老腿的,打人已經不是他的強項了,他比韓母的年齡大,老夫少妻的,也是不少人眼中的羨慕對象。
這樣一來,韓母在他心中的份量就完全不同了,再有,韓母給他生了一個好兒子,比起大兒子那不能說的生意,小兒子就是說出去人人夸的典範了。
能讓他漲面子,自然更讓他喜歡,再加上多年都是跟著小兒子過的,韓父的心就有些偏。
韓大展從不跟他計較這個,他小兒子不也是他弟弟麼,小時候就知道抱大腿的小玩意兒,長大了雖然不可愛,但是隔三差五的電話關心也不會讓人覺得煩。
“錢太多也沒用,咱們一家人過得開心才最重要。”韓少則說著好聽話,不破壞此時的氣氛,等到吃完了飯,才拉著韓大展細細問他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