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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鑫不想處理這些麻煩事,來了之後便直接住在客棧,只要身邊小廝去打探一些事情。
次日沐浴更衣後,鄭鑫往衙門裡送了拜貼,查案並不是他的職權,在查之前總也要拜訪一下,徵得同意,至少是不反對。
現任縣令很是通情達理,主要是鄭鑫的理由站得住腳。
婦人出嫁從夫,哪裡有幫弟弟害死丈夫的道理,再者,一介女流之輩,她是能移屍還是能殺人啊?
想到鄭家為此消散的家產,縣令自以為明白了什麼,眼中便有了些同情之色,這也是因為如今的鄭鑫是舉人了。
類似這種縣令小官,舉人跑跑關係也是能做的,兩人如今說是官民,實際上卻是地位相差不多,縣令也不拿喬,念他一片孝心就准了。
心裡卻還想著這人也太過執拗,不過是給女眷消去罪名,又不是翻案,哪裡那麼麻煩,稍稍改改卷宗不就好了,這種案子,誰會來查?
因不知鄭鑫如何做到在外地科考不驚動本縣的,縣令也沒說太多,客客氣氣讓他翻閱之後就不管了。
鄭鑫也沒想著從他這裡得到什麼幫助,關鍵還在對鄭家下人的問詢上。
那日他初到,又知劇情中那般慘,腦子有些亂,卻還記得好像是素珍提過,當日鄭有財是去了董氏房中的。
酒樓招幌下並沒有多少血,鄭有財身上倒是染成了紅色,但脖子都要給割斷了,只出那些血怕是不夠吧。
鄭鑫當時還沒有修煉精神力,千頭萬緒的事情,光是如何扮演原主就頗為耗費心神,這些疑問根本來不及認真想。
鄭有財的案子是做了了結的,因為劇情中的輕描淡寫,他也只把此案當做原主原形畢露的開始,哪裡想到還有那許多關節。
如今仔細分析,竟是不知自己那時候是怎麼做到對這些疑問視而不見的了。
既然鄭家酒樓那邊兒不是第一案發現場,這一點陳儈也確認了,但礙於關係,並未因此搜查鄭家宅子,緊接著就是案子被算到了汪佑倫頭上,汪氏牽連獲罪。
鄭鑫當時一門心思想著以後如何避免被報復,又哪裡想到鄭有財的事情到底是誰幹的。
原諒他沒有產生什麼父親的代入感,也就沒有那種非要給對方報仇的心思。
能夠把生意做得那麼大,短短時間之內財富暴增,鄭有財可不是沒有幹壞事,這樣的人若是在外頭有什麼仇人也是很正常的吧。
只不過,不知道是哪個仇人能夠在內宅之中殺死他了,褻衣可不是見客的衣裳。
腦海中似乎有什麼念頭閃過,一時間卻摸不清楚。
“宅子裡倒是有人,這些大膽的奴才,竟是把咱們家的宅子出租賺錢了,可是讓我罵了一頓!”
小廝回來氣得不輕,憤憤說著,表功的心思也是極重。
“去查舊事”變成了“收拾宅子”,鄭鑫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責怪對方不會辦事,也不好打擊這份積極性,表揚了兩句便搬了回去,有些事還真是要好好查查。
先通過這件事嚇嚇他們也是好的,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真的避人耳目,他們之中說不定就有知道什麼但沒說的。
第283章
三日後, 鄭鑫帶著小廝搬入了鄭家舊屋之中,這院子是鄭有財為了長久居住選的,自然不小,當年的花園子也算是個景, 如今卻處處都是私搭亂建。
阜陽縣這樣的小地方,有錢的大戶會自己買了房子住,沒錢的只能租住。
鄭家的下人就是面向這等人做房屋租賃生意,為了能夠多賺錢, 他們也就不會白放著花園不用。
哪怕小廝警告過,他們也知道收拾了, 但一時半刻還是不能跟原來一樣。
鄭鑫不是很在意, 他的主要目地是查案,其他的自然是細枝末節。
又過了十日左右,眼看著要到清平班去羊城的日子了, 鄭鑫帶著小廝快馬往回趕。
後宅之中,這是鄭鑫未中舉時在城中置辦下的宅子, 並不大, 也沒什麼景致,小花園中搭了戲台愈發顯得侷促。
“又不是什麼大日子, 哪裡值得這些?”汪氏臉上帶笑, 無論什麼時候,兒子孝順總是好事。
“這話說的, 孝順什麼時候都是大事。”鄭吏的夫人常跟汪氏走動, 兩家有親, 這樣的日子自然少不了她。
這裡頭還有一段兒,朱家聽說珠姐兒的丈夫中了舉人,倒是有些緩和之意,卻被鄭吏給擋回去了,朱家也氣不過,便沒再理會。
如此,鄭吏一家就跟正經親家一樣,與鄭鑫常來常往。
“母親可是心裡樂吶,只嘴上不說。”珠姐兒跟舅母的關係一般,但也不曾被薄待過,如今兩人一左一右,把中間的汪氏哄得笑逐顏開。
因不是整壽,便沒有請很多人,兩家人一起聚聚就是了。
鄭鑫是趕在前一天回來的,一路勞頓並非一無所獲,只是有些事還真不如不知道的好。
陪著鄭吏還有三個舅哥在另一桌喝酒,一邊說著最近的一些新聞,一邊聽台上的戲文。
清平班並不出名,唯有班主的唱腔還行,其他的都很一般,最主要就是一個熱鬧。
等到唱完了,班主換了衣裳,領著一班人上台祝壽,不大的地方,四目相對,彼此都看了個清楚。
“哐當”一聲,酒杯落地,卻是汪氏不小心砸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