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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幾個不忍的,故弄玄虛告訴其人一句“妖氣纏身”,其人若是不醒悟,頂多能夠得到一張符紙,其他的就不用想了,若是要求道士出馬降妖,必要三請四催,搶先獻貢,人情做到十分,他們或能出力五分。
和尚那裡,也是差不多的情況,若非捐獻香火眾多的信徒,他們也是懶得出手對付妖精鬼物的。
究其原因,卻也不僅是利字當頭那麼簡單,鄉村野廟之中的廟祝這樣對華言說:“如今偽龍當道,朝不見夕,天地間再無正法,這些妖邪之力,反而要更勝一籌。”
偽龍指的便是當今,當今是太后親子,卻不過三歲,朝堂上太后聽政,大將軍勢大,表面上的平穩完全是因為其他官員已經爭不起了,上頭的大員或者還能夠有一二臉面,但是下頭已經賣官鬻爵,為了斂財無所不用其極。
成妖之後,華言就轉修修仙的功法,沒有按照妖修的方法繼續,一身靈力是正統修仙的路數,若非天生妖氣,怕是感受不到世上的妖邪之力到底大到什麼程度,平凡草木亦可成妖,從原主自身的經歷來看便知道,若沒有這般龐大的妖邪之力,它怕是再修煉千年萬年也不可能成妖。
從凡草到成妖,或者其中有些機緣運道,但總還是因了天地間愈演愈烈的妖邪之力,否則又哪裡能夠成妖化形。
至於“正法”,他卻是沒什麼了解,再問那似乎見多識廣的廟祝,換來的也不過是一聲“神道不存,仙道路斷”的長嘆。
那廟祝一身全無修為,所知卻是不少,一把年齡大約也是見過正道滄桑,說起話來平白多些智慧之氣。
華言很是跟對方討教了一番,大約是他身上妖氣淺,對方也沒看出他的根底,還教了他很多識妖避妖的法子,至於正面對抗,那就都是真正的道士才能做的了。
山野之中,假道士跟假和尚幾乎是一樣多的,華言就見過胡家的一家子都成了道士,似模似樣地干一些除妖捉鬼的勾當,他跟蹤了一回,發現對方還真的是在除妖,也不知道這妖精想殺,是否因為物種不和?
表面上的斬殺之後,老鼠精的屍體被胡家帶了回去,成了一家子的晚餐,也是有趣。
見過了這一幕,再回想劇情中的道士來歷,能夠除妖的可未必就是人了,假道士比真道士更熱衷除妖,莫非是這種吞噬行為能夠增長妖力?
畫筆一轉,紅梅枝上多了一抹柔婉,換了紅色的顏料點染,一朵朵紅梅散落,仿佛平添一縷寒氣,若有修道之人來看,定會發現畫上的靈光瑩瑩,並不是凡品。
“公子的畫越來越好看了。”丫鬟萃雪說著在旁收拾筆墨,圓潤了許多的臉上洋溢著單純的喜色。
宅院之中,除了華言這個妖,其他的都是人類,他到底人類生活更多,日常的習慣也並無讓人起疑的地方,哪怕妖精鬼物更合驅遣,他還是選擇了人類下人幫襯,也免得妖氣鬼氣驚動了除暴安良的道士,落得劇情之中的下場。
知道了世界之中的種種怪相之後,劇情之中的除暴安良又真的就是除暴安良嗎?大抵還是利字當頭,才能夠動人心腸。
丫鬟喜雨端了銅盆過來給華言淨手,順嘴說起了又有何人求取哪副畫作,這書房的事情,兩個丫鬟分管,一個管著字畫收藏進出,一個管著報帳開銷,因書房到底不同別處,並不讓下頭的小丫鬟亂竄,日常的雜事便也是這二人管了。
大家婢子多是存著紅袖添香的心,奈何華言沒這個意思,如今這兩年也就罷了,她們還小,等兩年便準備讓管家榮伯安排著配了外院的小廝。
華言早把意思透出去,也免得丫鬟下頭勾心鬥角,多生事端。
萃雪和喜雨都是經歷過一迴轉賣的人,也知道和那樣的下場比起來,配了小廝未必不好,道個萬一,主家犯事,通房妾室的下場反而還不如正經的下人好,她們也是經歷過的。
知道主家意思之後,兩人年齡雖小,卻也能夠想開,嚴格管束著後來的丫鬟,不讓她們沒規矩。
“你看著辦就是了。”華言大體聽了一下,沒什麼問題,主要是金銀上頭沒少,其他的也就不管了。
寶船之上的金銀雖有,卻是他存著以防萬一的,用了多少又補上去多少,偶爾還會收納一些其他的有用物件上去,這些卻是要花錢的,不準備花本錢自然要找進項,他其實挺關心俗事金銀的,奈何容貌超凡,人設清高,便不好張口金閉口銀的,反差太大。
喜雨聽了一笑,也不多說,最開始的時候聽到這樣的話她還要表表忠心,現在也算是看出公子的性子,不是個苛刻的人,心理上就輕鬆了許多,表現便更從容了。
萃雪也是一樣,最開始來的時候也是心中忐忑,生怕碰到不好的主家,一天之中一句話都少的,如今也敢隨意談話了,可見寬鬆。
用了飯,華言就到了外院,詢問小廝關於錢家的事情。
鄉村之中那位賣花的農女,很容易就被華言找到了,他也不做什麼多餘的事情,只當是喜歡花卉,定了一個長久的購買合同,買回來的花他也不養,免得養出妖精麻煩,索性隨著畫作轉贈,只當是購買字畫的搭頭,多餘的便贈送鄰里。
因他給的價格高,要求的質量也高,農女也不好隨便拿一些粗製濫造的東西糊弄人,簽了合同之後做起來愈發有模有樣了,數量倒是降下去了,也不會多到泛濫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