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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那些事就不說了,若說,我也有錯,你們母親也有錯,都沒管住那麼一個獨性的丫頭,你父親也是氣得,直接勾了她的名字,便是咱們家事發,也把她開脫了,真是… …”
老太太說到這裡又是一嘆,這一場因果牽連的,連她也弄不明白當初的果斷是對是錯了。
但遠在京中,四丫頭又是怎麼知道族譜上已經勾了她的名字,若是不知道,她還敢如此,莫不是有了什麼依仗?
這是早就猜測過的事情,老太太為此也曾幾夜不得安眠,想不通啊,想不通。
聶芝蘭也是一嘆,祖父去了,尚且是年齡到了,父親去了,可就是… …看了一眼旁邊兒站著的聶廣,拉過他的手來說:“我這個當姐姐的素來與你交往少,但這件事,你做的沒錯,我還要謝你,救了咱們一大家子,便是不為祖母母親,我也要為了姨娘謝你,我性子急,氣性大,這許多年都跟家中疏於聯繫,若是等我知道了,還不知道咱們一家子都是什麼下場,多虧了你,是個能頂立門戶的。”
這一番話,把聶廣的責任拋得乾乾淨淨,完全就是一個捨生取義的意思了。
聶廣笑了一下,果然是個能幹的,說:“大姐姐說的哪裡話,我才智有限,只能做到這種地步,再強卻不能夠,以後如何,也要姐姐多幫襯才是。”
聶芝蘭只當娘家有事相求,再看這一家子女眷,其中還有自家姨娘,若是不幫,又哪裡有好日子過,只當要大出血了,問了幾句才知道聶廣真是一句客氣話,他自己已經立足,不去從事生絲相關的生意,分明就是能自立的意思,僅這一點,就讓人高看了。
親戚之間,互相幫助是可以的,但若是吃飯喝水都要人放到嘴邊兒,那可就過分了。
如今這般,有些關係也是不妨事的,好歹陳德生也是當地人,陳家雖分家卻沒分宗,總還是一個祖宗出來的地頭蛇,有這麼一層關係,便是當地人也不敢把聶家欺生了。
“廣弟放心,你姐夫旁的能耐沒有,交友還是行的,等回頭我就讓他帶你出去認認人面兒,日常也多兩個朋友。”聶芝蘭話說得極為敞亮,聽得老太太和聶母心中都是舒坦,聶母心中還想著往日裡也沒白對大姑娘好。
當年大姑娘是第一個孩子,聶父多有偏愛,偏大姑娘是個庶出,聶母還是有些不喜歡的,但她到底壓下了這點兒不喜,公平對待,如今,也讓她感慨算是結了善緣了。
家裡話說過,少不得留聶芝蘭吃了中飯,之後就讓她去跟自家姨娘說話,兩人又說了說這段日子的事情,何姨娘也不是個昧著良心的,很是感慨了一下聶廣的能幹,誇了好些,讓聶芝蘭的心裡頭也有數了,是個能撐腰擔事兒的兄弟,以後也能多幫一把。
直到晚飯前,聶芝蘭才離開,走之前又把這院子裡外都看了看,對聶廣到底帶出多少錢財也有了個猜測,生計也不用她操心,的確是能長久相處的意思。
回去之後,見了陳德生,聶芝蘭省略了聶家那些事,不好的她們自己知道就行了,家醜不外揚,不是姓聶的,到底不能一道思量。
“也沒什麼大事兒,老太太年齡大了,便不願意待在傷心地,祖父父親都去了,咱們離得遠不知道,她們趕過來,也是怕家族勢大欺凌,這邊兒別人我不管,你可是要照應一些,我那弟弟能幹著吶,眼看著家業也立起來了,不用咱們插手,你帶著認認人,別讓人欺負了就行。”
三言兩語,聶芝蘭就把事情說過去了,陳德生沒深究,他這些年只在詩詞歌賦上費過腦子,眯著眼聽了就應了:“這還用你囑咐,我自當討好一下小舅子的,明兒我再上門認認,往後走動起來就是了。”
“慣會討巧。”聶芝蘭嗔了他一眼,也沒再說什麼,第二日一家子又去了,連兒子女兒也帶上了,這一回才是真正走親戚了。
聶家就這般漸漸在江南安頓下來,然而京中可是好一場扯皮大戰,因為姚大人一派的混淆了時間,生生把聶廣自告這件事放在了張大佬事發之前,無形中就分薄了五皇子這一派的功勞,活似他們聽到了消息,這才風聞上奏一樣。
聶芳菲因為化妝品賣得好,又有火鍋等物得了貴人喜歡,酒樓也熱熱鬧鬧的,這會兒正在籌辦女子會所,她這裡分量還不太夠,京中寸土寸金,想要找到一個好園子也難。
她之前因為扳倒張大佬的事情,已經跟五皇子互通了身份,兩人互有情意,在她看來就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了,還想著這園子的事情要不要讓對方幫幫忙,就見五皇子一臉冷色地走進來。
女子閨閣之中本不好讓外男進,但聶芳菲作為一個穿越者,穿著比基尼在沙灘都不怕人看的,哪裡還會在乎這些,從床上起身就問:“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說話間,手捧倒好的熱茶端過去,她不愛讓下人進屋伺候,也不想弄些男友看上身邊丫鬟的糟粕事情來,舉凡五皇子來,她就自己服侍,只當是溫柔了。
“沒什麼。”五皇子心思淺,事情容易露在臉上,明明已經生氣卻還隱瞞,最後被追問出來,只覺得煩躁,本想找個舒心的,然而這般刨根問底,這些朝堂上的事情,她知道又能怎麼著?
一煩躁,起身就走,當真是來去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