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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亞捧來了毛巾,涼水浸過的毛巾蓋在臉上, 只要一會兒就能夠讓人馬上清醒起來, 然後是神藥, 這種什麼都能管用的藥物非常浪費地被賽義德當做解酒藥使用, 而他服下一些之後, 立竿見影地清醒了許多。
孔斯看著他的表情, 並沒有對“金字塔”產生什麼警覺,所以,他不知道神會的事情嗎?
他沒有問,從小鬍子那裡,他已經知道,這座艾利都其實就是那些偽神主持修建的,於是,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之上都隱藏著偽神的力量,在平常的時候還好,但是特別的時候,比如說他們若是有什麼不敬,分分鐘就能知道他們的所有。
所以,一些敏感的問題都不能夠隨意提及,而神會之中,那座看起來沒什麼的小樓其實結合了所有神會成員的智慧,能夠保證在其中的談話不會泄露到外面去。
這是很重要的保密手段。
總算是讓孔斯看到了一些希望,成功的希望。
“金字塔,那有什麼好看的。”賽義德還是這樣的話,說,“上神可不喜歡他們的宮殿之外有莫名的人去亂轉。”
“是有人驅逐嗎?”孔斯有些好奇,當金字塔不再是埋葬的地方,那麼,這個宮殿,呃,怎麼採光,又要怎麼兼顧舒適性?
“不需要人驅逐,那些獅身人侍衛會吞噬一切進入那附近的東西。”賽義德這樣說著,他的臉上沒有笑容,這一句話說得嚴肅無比。
孔斯沒有深究,繼續問:“那,如果是在建的,也是這樣嗎?我就是想要看一看,那是怎樣的存在。”
“好吧,好吧,我任性的小主人,無論你怎麼想,去做吧,我是管不了的,我會讓阿里亞帶你過去看看,希望你不要靠得太近,或者我應該給你求一個牌子掛在身上,免得被那些獅身人侍衛給拖去啃噬。”
賽義德滿臉的無奈,這樣說著,像是妥協。
“有那樣的東西嗎?”孔斯好奇,換得了賽義德一個滑稽的翻白眼的表情,很明顯,他剛才的話就是一種反諷。
孔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跟賽義德的關係,按理說他只是管家一樣的人物,算是父親阿蒙手下分管商業事物的人,當做公司經理看也是可以的,但,放在這個時代之中,這些人,只要是為他們效力,就相當於把性命都賣給了他們,雖然比奴隸更自由很多,卻也不至於自由到不尊重主人的程度。
偏偏,一路上,賽義德縱然沒什麼不恭敬,但是偶爾總會說一些這樣的話,像是無傷大雅的抱怨,又像是自娛自樂的自嘲。
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下人,阿里亞也是差不多的樣子,在賽義德面前他還好點兒,說話很少,離開了賽義德的視線,他的話就多了,還敢偷偷抱怨。
“我說小主人,你到底是為什麼非要去那種地方,又遠又沒什麼好看的,這麼熱的天,這麼泥濘的路。”
昨夜下了一場大雨,這是雨季的訊號,過不了兩天,就會有連綿不斷的雨水落下,充斥在河水之中,讓兩岸被淹沒。
腳上踩了泥巴,又沉又重,阿里亞說:“我可聽說了,那地方有獅身人,那些神的護衛,可是不好惹,它們會吃人的。”
“你見過?”孔斯正對這個好奇,不由得問。
阿里亞在很多時候消息還是很靈通的,很多事情多少都能說上一些,聞言說:“要是見過,我哪裡還能活著,那些獅身人他們都是守在金字塔附近的,城裡可見不到,外頭就更見不到了,除非是上神狩獵的時候,據說有人見過,那些獅身人跑起來,都帶著風沙的。”
“上神狩獵?上神也喜歡狩獵活動嗎?”孔斯繼續問,“有人見過上神長什麼樣子嗎?”
所有人對這一點都諱莫如深,他們好像根本看不到那些神的模樣,是通過某種手段隱藏,還是如同外星人一樣帶了什麼隔絕空氣的面罩,遮擋了面容?
“應該是吧,不是還有神獵節嗎?”阿里亞隨口說著。
原主的記憶中,一年沒有幾個節日,除了必要的神祭節之外,便只有豐收節和喜雨節了,除此之外,就是國慶節,大概也是這樣的叫法,但是節日是根據每一任國王的生日而定的,並非是立國的節日。
“神獵節,聽起來就是狩獵的節日,到時候會做什麼,大家一起去打獵嗎?”
孔斯饒有興趣地追問。
“大概是那樣吧,不過那是只有權貴們才能夠參與的,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樣的。”阿里亞有些遺憾地說著,賽義德的身份還不夠,這樣的活動,他也不能夠跟著進去。
說話間,已經能夠看到遠處的建築了。
平原之上,遠遠地就能夠看到如同銀河倒懸一樣的場景,巨大的黑色陰影幾乎遮蔽了一方天空,卻又有燦爛的金色讓陽光更加刺目,視線下移,就能夠看到進出那星星點點的黑點,有些是石塊兒,有些是人。
正在建設中的龐大地基就好像是一張巨大的口,容納著許許多多的人在其上汗流浹背地堆砌石塊兒,一層層,每一層都有很多人在勞作,忙碌碌如同一個個螞蟻一樣,而他們憑藉的不全是自己的體力,還有某些不太符合此時現狀的工具。
孔斯眯著眼,他的視力很好,能夠看到有人用一根指揮棒一樣的東西對準一個巨大的約有兩人高的五臂長的石塊兒,淡藍色的光芒籠罩在石塊兒上的某一點,然後,隨著指揮棒的動作,整個石塊兒都跟著藍點上移,就好像是有了一個真實的抓點,讓那石塊兒無法掙脫藍點的束縛,不得不隨之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