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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良骨子裡是個有些懶散的人,甚至好逸惡勞,這種可以說算是天性的性格在碰見那些困難的時候,就很容易繞路。
爬樹也是個苦差事,爬到那麼高的地步,不說身體勞累,就是心理上,也總覺得一鬆手就墜入萬丈深淵了,很多恐高症恐的並不是高,而是那種掉落的幻象,站在高處就無法遏制地想自己若是掉落會怎樣,於是站得穩穩的,眼前卻已經在眩暈了。
回望萬里田園,幾乎看不到邊兒的世界,那種龐大恢弘的氣息,其實並不足以做出大世界或者中世界的劃分,但很容易讓人產生懷疑,這裡真的是某個中世界或者乾脆是更為單調的小世界嗎?
【我沒忘記你說的,大世界的人如果到下一級世界會被壓制,那是靈魂層面的壓制,無可避免,所以,從他們身上感受到的自由程度來說,這肯定不是小世界,差了一級的壓制也許還不明顯,差了兩級,便是普通人也會感覺到沉重了。】
而他自身的靈魂程度,跟大世界的人還要相差部分,他能夠感受到輕鬆,中世界和大世界的可能都是有的。
無法被接回的紅燈亮起,那麼,大世界的可能又增添了幾分。
【滴血都能重生的魔,以身體為牢籠的魔,可能未見全部,卻也都是見過分毫的,這種情況下,我的猜測就很合理了。】
哪有那麼多準確無誤的定論,都是先猜測,再從旁找證據,證明這個猜測是否合理。
比如說那雨天和晴天的交替,晴天那束光如果是喉管的話,這本身就是一個從外界吸收的過程,是正常的吸收過程,可能也是內部已經分解的某種存在從此上升到腦部的過程。
雨天的話,無論是雨線還是地上的水,是不是本身也可以當做胃液看,切割當咀嚼,雨水當融化,被分開的臉部也許是暗示也許是稀缺,也許是部分靈魂的顯化,邪魔體內的東西,哪裡能當正常的看待,有個形式就足夠暗示了。
就好像在倪良認為是頭部存在的那片世界之景,若是無意外,那應該是一個非常恢弘的各種各樣的世界拼接而成的大世界,就好像下方那各種服飾的人物一樣,上面的世界,也不僅僅是現代一景。
【本來還想要看看的,可惜了… …】
倪良輕嘆著。
黑暗的空間之中,這一聲輕嘆格外真實,他的魂體幾乎已為實質,看上去濛濛若有光,並沒有完全融於這一片黑暗之中,盤腿坐在那裡,憑空矮了半截的樣子,似有幾分老實。
【你明明早就想到了,真虛偽,聽到倪佩說法寶的時候,你就想到了,不,看到劇情的時候你就想到了可能有人被取代,不過你一開始想到的是被邪魔取代吧,沒有想到是這樣。】
系統的聲音並不稚嫩,普通的清潤嗓音,當帶著這種情緒的時候,愈發逼真,似乎眼前就能夠看到那文氣少年,跳著腳指責的樣子。
倪良笑而不語,靈魂還未完全化為實質,讓這笑容也有些虛朦朦的感覺,幾不可見。
【我的確沒想到是倪遠。】
倪良再度開口,像是在分辨,又像是在誠懇地說明心路歷程,在系統小黑屋之中,能夠做的似乎也只有交談了。
【他那法寶還是令我挺好奇的,可惜了,未能看到是怎樣的,還有倪家所在的世界,失之交臂,可惜了。說起來也是因為肯定你的送達能力不會突然退回,我才確定這個世界肯定是大世界的,能夠在體內形成兩個大世界的邪魔,不,可能不只是兩個大世界,這種邪魔,還真是… …】
倪良感慨著,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的想法,他之前說這位邪魔因為某事沒了腦子“未醒”,然而事實上,回到這裡細細想,真的就是未醒嗎?
對這樣的存在來說,它的體內出現一兩條小蟲子又算什麼呢?多少人還跟寄生蟲生死與共吶。
他們這些外來的人,對邪魔本身來說,恐怕也就是一兩條寄生蟲的存在吧,無論做什麼,哪怕是上了腦子,也都是無所謂的事情,根本無從影響它的存在。
這麼一想,那種時時縈繞的危險感,就不是因為那詭異的環境,而是因為本來就足夠危險,因為在邪魔的體內,相當於在它的控制之內,那種存在,可不會如同真正的人類一樣,對寄生蟲無可奈何,可能只要它一個“淨”的念頭,他們就都會被殺死,徹徹底底,連靈魂都不會殘留地殺死。
不及早脫身,就要面對這種危險,還是無法避免的危險。
【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聊聊天,真的,在你清醒之後,可能也是我忽略了,一直都沒好好交談過,交談才能談心,談心之後才能坦誠,我是希望咱們能夠坦誠相處的。】
倪良回顧這個邪魔世界,簡直處處是坑,這是倪家不能回去,若是能夠回倪家,也是墮入了一個大坑之中。
倪家的天相神功,聽起來就足夠厲害了,每個人修煉一樣的基礎功法,根據自身的性質不同,功法也會附加不同的屬性,是不是好像遊戲設定那樣新奇有趣?
可,若是這功法是“活”的呢?
倪遠的水屬隨著攻擊進入體內,跟木屬衝突的時候,倪良才發現這個大坑,什麼神功,簡直就是在寄生!
另外一種形式的寄生。
再回憶原主對倪家的種種認知,可能因為青少年吧,所知的都是很片面的部分,但進入天道堂的老人有幾個出來過?不要說老人了,就是那些進入天道堂深造的年輕人,又有幾個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