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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恐怕還要好久。”青衣男子這樣說著,他已經收回了看向界樹頂端的目光,視線落在界樹的根上,因為界樹的日漸壯大,它的一股根凸了出來,像是一個小小的拱橋,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空隙。
“崔哥哥,你回去吧,我想多看一會兒。”紅衣女子說著話,目光都沒有捨得離開那樹上的花,一直在看著。
青衣男子看了看她,確定勸不動,也沒有再勸,轉身的時候,看到不少的人,如紅衣女子一樣,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樹上,有些誇張的,已經控制不住嘴角那微微透明的口涎。
真的這麼誇張嗎?
他回頭又看了一眼,不過這麼一會兒工夫,花朵和剛才便已經有了不同,逐漸長大的花苞露出了一條細細的縫隙,好像能夠看到裡面那嫩黃的蕊芯,芳香似乎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一股難言的誘惑就此瀰漫在心頭,他必須要用極大的精神力開控制自己移開目光,轉向別的方向。
若不是這具天神之體天賦異稟,能夠讓他在短短半月之內就有了不遜於高階能力者的精神力,他恐怕現在就無法擺脫這種誘惑的吸引。
這是… …終於有了些駭然之色,這個陌生的世界,直到此刻,才對他展露了危險的一面。
那些奇幻的法術,特殊的能力,在此時都是如此不值一提,包括這個神秘的神立城,那個永遠見不到影子的太一天神,真的存在嗎?
在此之前,他想到的只有這樣的問題,然後在想劇情中隱約提到過的背景板,那個滅世之子到底是誰,是不是能夠換一種方式阻止沒頭沒腦的劇情。
是的,沒頭沒腦。
原主崔闕是神立城中的普通居民,除了城主還有四位大臣並一些侍衛之外,其他的人都是普通居民,這個比重太大,大到他本人足夠普通。
記憶中最不普通的經歷不過是在界樹這裡邂逅了一位愛人,兩人的相戀相愛如同最甜蜜的糖,品味起來都像是甜到了心裡,只可惜這段時間太短,孩子的出世結束了愛人的生命,按照神立城的傳統,他的愛人被葬在了界樹之下,這也是那些意外死亡的居民最好的安葬地點,也是唯一的安葬地點。
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神立城的居民可以說是永生不死的,比如說城主,從立城到現在,他一直都在,還一直都是年輕的模樣,大臣,侍衛,包括普普通通的居民們,也都是如此。
他們日復一日進行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因為沒有生理上的困擾,他們可以更加專注地投入到自己喜歡的事情上去,用天生的神力發明創造了很多的東西,讓這個城市更加充滿奇幻色彩。
有如同智慧型手機類似功能的玉牌通訊器,也有如魚在水中游一樣能夠在天空中自在飛翔的魚形飛行器,還有能夠自我變幻家裝並移動的活動院落,除此之外的傳送陣什麼的,在這個充斥著神力的城市之中都不算什麼特殊的東西。
除了生兒育女這件事還必須如凡人一樣,其他的事情,他們都可以找到輔助的工具,取消自己的勞累和痛苦。
沒有賦稅,沒有勞役,神立城,就像是凡人幻想中的桃源,所有的人都能做到自給自足,有足夠大的空間讓他們每個人都建造一座自己喜歡的宅院,有足夠大的自由,讓他們能夠隨意在天空中開演唱會。
大臣和侍衛的存在似乎只是在維護城主的權威,離普通人的記憶太過遙遠。
城中所有的人,都默認自己是太一天神的後代子孫,他們之間沒有具體的血脈譜系,卻能夠以兄弟姐妹相稱,除了幼童的成長期比較漫長之外,再沒了其他特殊。
原主的記憶中,孩子從嬰兒變成幼童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年,便能夠從襁褓中脫困而出,成為三頭身的小娃娃,而這個情形要保持百年,百年後成長為五頭身,再百年便能長成小少年了,再百年,便是青年,之後一直保持這樣的形態直到意外死亡。
劇情中,原主並未來得及看到五頭身的兒子是什麼模樣,界樹開花了,界樹結果了,那些果子太多太誘人,他們都去吃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明明很多的果子變少了,他們便開始爭搶,原主的天生神力並不那麼實用,御風在某些時候管用,在某些時候也只能做些煽風點火的事情。
他極盡所能,不折手段,好像記憶中的良善,不知惡為何的純善都是假的一樣,無師自通地下暗手,讓他得到了一顆多餘的果子,他想要把果子給自己的兒子吃,因為城主說,滅世之子已經誕生,很快就會是滅世浩劫,要想在浩劫中僥倖逃生,需要更強大的神力,他希望這顆充滿神力的果子能夠讓他的兒子快快長大,天生神力的他們在幼童時期,也是最為脆弱的,死亡可能來自於自己太過弱小的神力。
強者生存的法則好像是萬世不變的真理,他們自然領悟了這一點,然後想要做到。
可惜,原主棋差一著,就在他帶著果子往家去的時候被一個半路搶劫的給殺了,眼睜睜看著辛苦得到的果子被別人吃掉,死不瞑目。
也不知道他死之後,他的兒子會怎麼樣,會不會也在某一天慘死於搶果子的過程中,或者因為滅世之子引起的滅世浩劫而死。
橫豎都是逃不脫一個死字,也不知道那個滅世浩劫到底是怎樣的。
太過長久的生命和青春,讓城中的居民沒有任何上進的空間,看似自由自在,卻像是被圈養的牛羊,某些知識註定不可能獲得,能夠知道更多的怕是只有城主和那四位大臣了,但他們居住的地方是普通居民根本無法進入的城主宮殿,連同那些侍衛,他們也都住在宮殿之中,那是城中最輝煌的建築,如同一座城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