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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大凶。”
想到大巫之前的占卜,國君的心情也好不起來,大凶,到底什麼樣才是大凶呢?
如去年一般的祭祀之後,有他國的商人帶來了大巫弟子的死訊,作為大巫弟子,他的佩飾代表身份,而屬於大巫的佩飾,也不會有被人輕易貪墨的可能。
大巫閉了閉眼,捏著那塊兒水紋石頭,許久之後才道:“此行不成。”
國君沉默了,很久之後才嘆息一聲道:“不成也要試一試啊,若不然,以後該怎麼辦呢?”
周邊越來越濃重的火神信仰,水火不容,他們天生就不能夠容納江國的信仰,若要改信是不可能,水神的後裔並不是說說而已,若是他們背棄,那麼不等別人來打,天譴也會讓他們世所不容。
國君承認自己的愚笨,他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樣的方法,若是自己的女兒能夠成為楚國國君的妃子,那麼這層關係至少可以保證三五年的安定,若是有幸再能夠有一位帶著江國血脈的王子,那麼… …
想法總是很美好,然而事實是… …
“能知道是誰幹的嗎?”國君不是太抱希望地問。
他跟大巫相處多年,自然知道巫力並非無所不能,有些事情,只有天知道。
大巫緩緩搖頭,他只能看到江國的土地,外面的地方,在他的眼中都是一片白霧迷茫,見到國君失望的神色,他說:“無論是誰,殺死水神之巫,必將承受水神之怒。”
“我知道了。”國君這般說著,並沒有多少期盼,水神啊,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還在乎自己的這些血脈後人呢?
大巫緩緩走回了神廟之中,簡陋的神廟中,那尊水神像屹立正中,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垂著的眼眸似乎在看,似乎沒有在看。
神啊,你可能睜眼看看,你的血脈後人,即將朝不保夕。
一粒沙塵自神像上跌落,大巫抬頭,看了看那仿佛未曾有變的神像,視線之中卻似出現了無數道線,深深淺淺,一道道束縛著神像,也有一些割裂了神像的完整,讓它看起來支離破碎。
心中是濃重的悲哀,連水神的血脈後人都不再相信神的威能,那麼,神還能夠做到什麼呢?
他活得太長久,見過江國繁榮時候的模樣,只是那最繁榮的時候也不過是比如今好一些而已,遠不如隨國,更不用說楚國那等大國了。
砂礫落在腳下,他沒有去撿,只是身形愈發佝僂,默默地走入了屋中,不去想更繁雜的事情,他想要靜一靜,靜一靜,好好想想是否還有未來。
“我倒不知,江國那等小國之中,還有這樣的美人兒。”目露痴迷之色的公子看著淚水漣漣的淚公主,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仿佛是水中蓮花含羞綻放,卻因凝聚其上的露珠顯出異樣的光彩來。
“此行雖然沒能劫掠隨國公主,但能夠得到江國公主,總也不算無功而返。”強人一身戰甲,這般說著,倒是多了些公事公辦的意味。
公子笑著把淚公主抱在懷裡,親了一口,說:“好,此行記你一功。”這般說著,他就抱了美人往內室而去。
強人低著頭,仿佛恭敬,嘴角卻划過一抹譏誚,曾國有這樣的公子,何談以後。想到楚國三王子給自己的命令,令這些小國自亂陣腳,有什麼比渾水摸魚更加方便。
兩年後,曾國亡於水真的巫力打擊。
二十年後,囚水之戰敗亡楚國精兵三萬,打掉了楚國最後的抵抗,楚國亡。
第536章
再次擁有人類身軀的時候是什麼感受?迫不及待地從床上爬起來, 頂著蒙蒙亮的天光,耍了一套拳法,限於身體條件因素,並不標準,但卻讓四肢都活動開了, 拉開了視角和地面的距離,感覺果然高些就是能夠看得遠。
所以, 也不要怪鼠目寸光, 誰讓它們那麼離地近呢?
“秋寒,你一大早幹嘛吶?”屋子中傳出了一聲呼喚,帶著連天的哈欠聲,一個少年頂著亂發探出頭來,口中呼出的白氣證明了天氣的寒冷, 而他見到水真一身的熱氣升騰的時候,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昨日挨的打不疼啊,一大早你就蹦躂開了。”
呃, 好像有些得意忘形。
“還疼, 我回去歇歇。”這般說了一句,一溜煙兒竄回了房間之中,值得慶幸的是, 房間雖小, 但是單人間, 關上門窗, 還能有些隱私。
這是武俠世界。
原主叫做蔣秋寒,他跟之前的那個少年秋雨都是蔣義山的養子,蔣義山是江湖上人稱鐵臂神拳的仁義山莊莊主,他一生摯愛之妻早亡,只留下一女蔣玲瓏,年方二八年華。
蔣義山急公好義,在江湖上的名聲頗好,又憐惜老弱,到今年為止,收下的孤兒都充作養子,共有三十五人之多。
這三十五人之中,年齡大的都可以當做蔣玲瓏的叔叔了,年齡小的如蔣秋雨、蔣秋寒也有十三四歲,正是少年人活潑好動的年齡。
昨日原主挨打是因為他跟著蔣玲瓏出門,卻把人跟丟了,至今未曾找見。
劇情中,這正是原主一生悲劇的開始,他挨了打心中怨憤,憤憤不平之中又要跟著眾位兄長去找尋蔣玲瓏,在這個過程之中,他發現了魔教的蹤跡和蔣玲瓏的佩飾出現在一處,但他把線索抹去了,以此作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