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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並不隱秘,很快就傳出去了, 對著名的交際花安妮小姐來說, 這不過是她花名之上毫不顯眼的點綴, 議論起來的時候, 大家稱讚的都是她的魅力,而她,對那位維爾斯,似乎也回味悠長,會淡笑著說:“啊,那可真是令人想念的一張臉。”
夜色之中,帶著些詫異的眸光可真是好看極了。
紅唇被香舌舔過,似乎能夠回味到那種刺激而過癮的滋味兒,如果可以,還是很想再來一次。
可惜,下一次,他肯定不會跟自己“合作”了。
對魔鬼來說,被擺了一道其實算不得什麼要緊事,大不了找個地方窩幾年,日子照樣過,唯一的損失就是現在的身份用不成了而已。
維爾斯也沒多心疼,正常來說,當一個男僕,也不是什麼令人戀戀不捨的工作,他剛好可以藉此隱去身份,試著找一找其他的魔鬼,看看能不能在這次陣營之戰上得到一些利益。
一般來說,開戰的時候,損失是一定的,重賞也是一定的。
讓安妮小姐擔心的唐尼主教在第二天依舊好端端出現在眾人面前,在沒有親手殺死對方一次的情況下,很難判斷那是不是又是一個替身。
“這種替身多的傢伙也是挺麻煩的。”
維爾斯的親身體驗很不好,卻也不太擔心這個傢伙找他的麻煩,信仰的外皮是偽裝,也是桎梏,在不想要崩塌人設的情況下,對方也不會太過分。
祈福日,聖院門口,唐尼主教穿著那標誌性的金領白衣站在台階之上,面帶微笑祝福每一個信徒。
“希望我也能得到你的祝福。”
維爾斯換了一張臉,對魔鬼來說,臉從來不是相識的標誌,他這會兒的臉普通多了,鼻翼兩側還有著活潑的小雀斑,在一眾信徒之中,平凡至極。
“當然,神佑世人。”
唐尼主教臉上的笑容沒有變化,從盤子中拿了一塊兒鬆軟的白麵包遞到了維爾斯的手上,眼神之中的波瀾最後都歸於平靜。
“真的有神嗎?”維爾斯突兀發問,在周圍詫異的目光之中道,“我從沒見過神跡,卻希望它的出現,能夠讓我們擺脫現在的困苦。”
“如果你真的希望,那它就一定會出現。”
唐尼主教認真地說,像是面對每一個迷途的孩子,但他的眼神之中分明有著威脅,似乎在表示“別找事兒”。
維爾斯為自己的腦補笑了,點點頭,把手上的帽子扣在頭上,用一種不太真誠的語氣說:“希望如此。”
彼此最後交換了一個眼神兒,算是某種妥協,唐尼主教大概也不想當眾撕破臉,最後看著他離開。
在殺死的人面前晃了一圈兒,維爾斯秉持著不要放過安妮小姐的惡意,又去她面前晃了一圈兒,這位著名的交際花,實在是很好探知行蹤,等候在歌劇院門口,在對方與一位男士相攜出來的時候高興得上前招呼,“深夜不告而別,是你吸引我的小伎倆嗎?如果是,那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霸總的台詞對有過演戲經驗的維爾斯來說簡直是信手拈來,而這句台詞的效果還真的挺不錯,驚訝之餘,安妮小姐臉上的表情實在是精彩,似乎品嘗到了那句台詞之中的惡意,三聲,噁心的惡。
欲吐不能地看著風塵僕僕如同流浪詩人一樣的維爾斯,安妮小姐很想說出不認識之類的話,但對上那威脅的眼神兒,立馬露出一個假惺惺的笑容,“啊,這… …”
不用她再多說什麼,旁邊兒那位很有地位的男士自以為紳士地主動告辭推避,免得戳破安妮小姐的私隱,但他最後看過來的眼神兒,起碼已經對這位美麗而充滿魅力的安妮小姐失了一半的興趣。
很多時候都是如此,成功男士身邊兒的美人自然會讓人興趣倍增,如果這位男士的成功值得仰望,那麼想要成為這位美人的裙下之臣也必然不在少數,相對的,如果美人跟一個流浪漢,那無論美人多美,大家都要思考一下自己是否等同於流浪漢這樣的等式了。
“維爾斯,你來不是故意破壞我的生意的吧。”
安妮小姐在滿足食慾的情況下,從來不介意當一個交際花,對某些優秀的食物還是很看重的,剛才那個就是,年輕,長得帥,又有身份,怎麼看都像是名貴的珠寶,值得愛護。
壓低了聲音的安妮小姐沒有拒絕維爾斯自覺上車的行為,兩個在車上說話,緊閉的車門能夠阻隔一定的聲音。
“不,我就是看看你過得怎麼樣,只要你不好,我就安心了。”
維爾斯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噁心人上面還有這樣的天賦,更像是處於魔鬼本能的惡作劇,他就喜歡看別人那種複雜而又不舒服的表情。
若是讓人愉快幸福了,那才是魔鬼的失責。
“你可真無聊。”安妮小姐這樣說著,但她心中的惡意明顯又增多了,讓維爾斯品味到那種辣味兒,這可是夠狠的了。
普通的惡意,希望看著對方倒霉什麼的,是有些甜蜜的,涉及感情方面的,尤其是愛情,可能會是酸甜味道的,而那種狠到想要讓人死掉,還是非常痛苦的死亡之類的,就會是辣的了。
味道裡面,辣味兒本身就是帶著痛感的複合。
“想要戲耍魔鬼的你才是無聊吧。”維爾斯沒了笑容的時候,便有一種讓人不敢冒犯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