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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好像還沒有從上一場殺戮之中清醒過來,被圍攻並不是什麼美妙的體驗,無論是多麼厲害的武道高手, 只要他的實力還不足以突破人類或者武道的極限,那麼在圍攻之中的落敗也都是早晚的事情。
何況,圍攻他的也並非庸手。
還是失算了吶, 沒想到這件事實在太挑戰大家的承受度, 但,他到底單挑贏了幾場呢?
不是他這麼迫不及待地選擇作死, 而是因為在這種作死的過程之中, 他發現與同級別或者高級別的武者戰鬥之後,陽神竟然能夠感覺到一絲能量的增加, 不如在陰祟時候明顯, 或者是因為沒有殺死對手的緣故?
眼前,明亮的陽光好像在肆意炫耀著自己的光彩, 身上的感覺卻並不舒服,能夠感受到身下凹凸不平的膈應, 小腿下, 濕漉漉的感覺中似乎還能發現水流的方向, 這是一片河岸邊。
粼粼波光有那麼一瞬有些晃眼,半做起來,撐著地上那光滑鵝卵石,看到的是一條長長的河流,清澈的河水好像在唱著歌,嘩啦啦,嘩啦啦,歡快地奔流到遠方。
長長的衣擺浸在水中,腳上的鞋子丟了一個,露出了白色的襪套,哦,已經是灰色的了,上面還有一些可疑的水草一樣的綠色纏繞,另一隻腳,黑色的布鞋有著古老的款式,沒有特殊的標記。
收回還浸在水中的腳,身體有些乏力,沒有馬上站起,先查看了原主的記憶。
呃?空白?怎麼會是一片空白?
臉上不知道該做怎樣的表情,匍匐到河邊,流淌的河水中是破碎的影像,憑感覺,這應該還是一張好看的臉,但絕對不會是上個世界的臉,所以,這確實是一個新世界,而非突然從魂穿改成了身穿。
那麼… …劇情呢?
翻開劇情,劇情中倒是有了些東西,但這些東西卻不那麼全面,原主失憶了,呵呵,這真是當然的,不然怎麼頭腦中都不會是一片空白,故事的開始就是從原主失憶開始。
失憶了然後被救了,狗血的劇情好像第一次展現著自己的惡意,差點兒讓人想要跳過那些無所謂的開頭,鄉間游醫的女兒,小家碧玉的漂亮,原主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於是,愛情猝不及防。
狹小的山村,封閉的環境,自然不會是看著就如同貴公子一樣的人甘心待下去的地方,為了更好的生活,為了更多的銀錢,貴公子走出了大山,然後一去不返。
外面是花花世界,外面是戰火紛飛,外面有著混亂與不同於鄉野的規則,貴公子一去不返。
隨著對外界的接觸,他的記憶漸漸甦醒,回憶起了自己的身份,想到他是如何跌入河水之中險些喪命,想到了家,想到了家中滿院子的花,在這裡,他沒有狗血地忘記了鄉間的小家碧玉,但他顯然也不覺得需要把對方移栽到自家。
那一場情愛伴隨著記憶的恢復,自然成了比重很小的存在,何況失憶的時候各種窘狀傻事都被對方看在眼中,回憶起來自然不會覺得那些蠢事多麼值得記憶,自然也就不願意面對記住這些事的人,只把那當做一場艷、遇作罷。
原主就這樣孑然一身地回到了家中,面對父母兄嫂的關切,很快把這一切都歸結為幸運之上,然後就少了外出,到底是被外頭的盜匪嚇住了,安心在家中享受。
時間在瑣事中推移,十八年後,皮靴踏破了朱門,拿著槍的大帽子們闖入了家中,打砸搶燒,在原主驚恐的目光之中,殺了他的家人,搶走了他的女兒,說是為李念報仇,他們沒有殺原主,卻帶走了他家中的財物。
什麼都不會,從出生到長大幾乎可以稱之為米蟲的原主面對家人的慘死,還有小腳的女兒被扛著帶走時絕望的呼喊,無奈地痛哭,他沒有收拾殘局的能力,最終在這個冬天凍死在縣城的小巷子裡。
又是一個新舊交替的時代啊!
感慨著,李世瑾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他的額頭有些發燙,顯然是有些發燒了。
“咦?你是哪裡的人啊,怎麼在水邊兒?小心叫水鬼勾了去啊!”背著背簍的農人從上游下來,他的臉上滿是皺紋,凌亂的鬍子透著白,如同那乾枯的身子一樣,看著矮小而怪異。
“我是落了水的,好容易從這裡上來,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最近的縣城在哪兒?”李世瑾笑著拱了拱手。
新舊交織的時代,穿著各色衣服的人,還有各種不同的禮,封閉的國家打開眼看到外界的時候,也看到了更多的東西,兼容並蓄。
農人一見這禮,有了幾分拘謹,說:“啊,這裡是河口村,最近的就是漯河縣。”
“多謝。”李世瑾倒了謝,又問了問村子的方向,才知道這農人就是河口村中的游醫,游醫這種職業一個村子並不多見,想來這便是劇情中的那位了吧。
如此說來,原主並不會比自己清醒得更快,能夠恰好碰到的游醫,也就這麼一位了吧。
兩人方向一致,便結伴而行,路上李世瑾也沒多說,他看了劇情,便不自覺地跟對方拉開距離,到了村中兩人就分開了,李世瑾自去尋村長買了代步的驢子,同時問了去縣城的方向,連過夜都不曾就匆匆離開了。
趕在夜晚前到了縣城,又去看了大夫,在感冒發燒的問題上,到底還是西醫方便,幸好漯河縣有個小小的西醫診所,方便了他這樣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