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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有些不甘心,到底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的大變要在自己在任的時候發生呢?哪怕緩一緩,容她把王位傳給自己的女兒呢?
不,她不能夠這樣逃避,這是她必須要面對的,她不能夠軟弱,這是她必須要解決的。
不能給自己的孩子留下無法挽回的局面,讓孩子的哭泣抱怨成為她的最後一眼。
所有的力量被收束在身體裡,亞斯安的神情愈發冷凝了,突然,她抬頭,看向光路,在那末端,似乎有什麼已經出現。
海面之上,光明神教的聖子已經出現,他一身白色的沒有任何裝飾的長袍,從衣領到袖口,每一處都嚴整得沒有絲毫縫隙,白玉一樣的臉上,表情也是同樣的嚴整。
“怎麼了,殿下?”
站在聖子身邊的聖殿大騎士卡瑪蒙,即便是光明神教這種占據大陸百萬年信仰的龐大身家,如同這樣的聖殿大騎士,也不過能夠組成一支千人軍隊而已,從此可見聖殿大騎士這個身份的珍貴之處。
而這一位,卡瑪蒙,他是如此年輕,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竟然已經能夠走到這幾乎是頂端的一步,簡直是天賦驚人不足以形容的厲害。
而他的履歷,也是光明至極。
不久前的一次突破正是一次防衛戰,所有的同伴都犧牲了,而他,因為晉升實力而逃出生天,成為了唯一的倖存者,這是怎樣的運氣與實力共存啊?
不管怎麼說,在這種危難時刻,這樣的戰力被放置在聖子身邊,不僅是為了聖子的安全,也是為了保護對方的榮耀,給他一條更為順暢的晉升道路。
如果說光明神教的聖子是必然要接替光明教皇之位的,那麼,聖子身邊的聖殿大騎士,最終也是能夠獲得執掌一方的職權,更有能力的,甚至能夠成為聖殿騎士長,實權與榮耀,相輔相成。
誰能想到,這樣一位,這樣一位… …
聖子的眼眸深處好像有一抹倒映著海面的蔚藍划過漆黑,他看了一眼身邊的這位聖殿大騎士,對自己剛才莫名的停頓並沒有任何的解釋。
閉眼睜眼之間,身體只是微微的一頓,此時此刻,他便已經知道了原主的記憶,還有那龐大的劇情。
而這樣的劇情,如果要用一句話形容,就是西幻版喪屍來襲之後的背叛與成就。
卡瑪蒙擔憂的神色並沒有馬上收回,還看著聖子,總感覺適才的剎那之間,聖子好像弱氣了很多,再看好像毫無異樣,已經踏上海面那光路一端的聖子,他不敢再亂想什麼,而是領頭跟上了對方。
在卡瑪蒙的身後,還有兩位騎士跟隨,他們的等級實力都遠遠不如,若非這次深海人魚誠意邀請,特意開闢了這樣的一條光路,恐怕他們根本無法承受海中的壓力,直接爆體而亡。
即便如此,真正踏上這一條狹窄的,幾乎隨時可以被斬斷的道路,也讓人有著莫名的緊張感,總像是走上了死亡之路一樣,生死掌控在他人之手。
在他們踏上光路之後,光路就開始自動收縮,而收縮回來的那部分並沒有化為虛無,而是直接加重了之前的密度,讓那亮度逐漸提升,最後,在最末端的那條路,一片漆黑之中,幾乎縮成一條長方形地毯的光路簡直就是唯一的明燈,照亮了一片幽靜深邃的海洋。
“歡迎您的到來,聖子殿下。”亞斯安率先問候,給出了一位王者很少有的謙和,她的眼神之中,一抹疑惑被藏得很好,這位聖子,似乎並不如想像中那樣強,是隱藏得太好嗎?還是,並非真身?
不,應該是真身。
看到對方彰顯在外的項鍊墜,那枚象徵著光明的空心圓環之內,隱約可見菏澤山川,神殿廟堂… …那是代表聖子身份的聖環,據說是一件半神器。
這種東西,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隨身攜帶的,若是並非持有者允許的人,恐怕會直接被其中蘊藏的龐大力量轟擊成渣。
“海王亞斯安,很高興能夠見到您,感謝您為了深海所做出的一切努力,光明之下,那種污穢之物,必不能得到繁衍。”
聖子的應對還算得體,聲音之中有著些許溫和,讓海王亞斯安很是鬆了一口氣,很好,這種態度已經很好了。
不過,一抹苦笑浮現,那種東西,似乎根本不需要繁衍,他們只需要傳染就可以了,如同人類深惡痛疾的疫病,只需要一場傳染,周圍的人都不能倖免。
而相較於陸地上人類族群之間的距離,海洋就算再廣袤,這一片同樣的海水也是不能夠隔絕的,為了保留下一片淨土,她幾乎耗盡了法力,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勉強拖延而已,如今,也唯有在此,在歷代海王力量最濃重的歐蘇倫,依靠著唯一的象徵著海神的半神器海之眼的鎮守,才能夠維持眼前的純淨,然而,這只是暫時的。
如果連號稱能夠淨化一切不潔的光明神教都對那些邪惡生物毫無辦法的話,那麼,半神器的力量總有被消磨乾淨的那一天。
而且,亞斯安從來不想把深海人魚變成只能困於方寸之地的種族,那麼,更多的更廣大更乾淨的空間,就是她們所需要的。
再一次明確了心中所求,亞斯安的臉上露出了稍微自然的笑容來,“是的,我相信您所說的。”說著,把聖子一行人請入了海王宮殿之中,那片光毯隨著聖子的移動而移動,似乎為他們一行所代表的光明做出了最好的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