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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竟然是肖家的人?啊,那你就去看看吧,我也想要知道那個肖遙的事情,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肖長生心中一凜,急忙斷開精神力的連接,連掃描在外的精神力都收斂了大半,這樣迅速的動作反而暴露了一些事情。
“竟然不是魂力,連我都被誤導了,那是什麼力量?也不是神識,是什麼呢?”聲音中帶著可愛的尾音,但是肖長生完全不敢放鬆警惕,手中捧著的雪兔好像一下子就成了□□一樣,隨手都準備丟出去消滅的感覺。
然而,魂修實在是一種麻煩的傢伙,只要不是把他們的每一個魂絲都弄一個魂飛魄散,哪怕只有一絲殘存,就能夠死灰復燃,而有了靈魂,有沒有身體對他們來說都是簡單的事情了。
肖長生腦中轉過好多念頭,最後還是頗為平和地跟她搭話:“你為什麼對肖遙的事情那麼好奇?是有什麼恩怨嗎?”
“那倒沒有,不過是發現了一件好玩兒的事情,我的魂絲竟然能從另一個時間回來,從‘未來’到‘過去’,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我覺得很有意思,所以專門過來看看,但‘我’到底為什麼那麼執著於肖遙呢?”
雪兔的一雙眼睛是銀白色的,這種很不兔子的顏色讓它整個如同一捧絨絨的雪,卻也有一種異樣的冷,如同她說出這番話的毫無感情。
肖長生意外地聽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穿越重生這個謎底,再看類似的謎面,不會有人想不到,但他奇怪的是,作為重生的當事人,知道世界上另一個我回來了,怎麼會是這種態度?
但,正常的態度該是怎樣呢?若是他自己,知道有一個來自未來的自己回來了,那麼,是接近還是排斥,是友善還是親密?
這世上,有一個人知道你所有不想為人知道的事情,知道你尷尬難堪各種不願意讓人知道的黑歷史,你會怎樣呢?
恨不得除之而後快?還是與之愉快為友,當最親密的朋友?
代入其中一想,肖長生發現自己很可悲的大約是前者,然而,又因為這個人就是自己的緣故,哪怕恨不得他從未出現,卻也無法真正下殺手,糾結而遠避,或許是一種最好的關係。
這樣,再看這隻雪兔,雖然還不知道對方是哪位九幽谷高人的分魂,但已經可以確定,對方採取的是一種觀察探究的態度,也算是比較理智了。
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這一刻的自己和下一刻的自己,想法很可能完全不一樣,誰知道對方是不是抱著善意的呢?
雪兔的絨毛很舒適,肖長生不自覺地順了一把,“既然這樣,那就先去肖家看看如何?”
“好,去看看。”
簡單定下了行程,雪兔完全沒有不滿,乖乖地窩在肖長生的懷中,以至於肖長生回到肖家的時候,所有人都被他這幅懷抱兔子的樣子愣了一下,雖然知道大少爺脾氣很好,性格溫和,但是抱著女修喜歡的兔子什麼的,是不是太……
肖父對肖長生的到來表示了歡迎,最初的尷尬只在見面時存在於眼神之中,後來的表現,彼此都像是完全沒有發生過嫌隙的父子一樣。
因為九幽谷雖然處於魔門陣營,但比起其他深惡痛絕的魔門來說,又算是比較正派規矩的,肖父也沒反對他在那裡繼續學習,關切地問了一些類似問題,又得到肖長生反饋回來的一些稀缺丹藥等物品之後,彼此都十分滿意地終止了這種外交辭令一樣的溫情脈脈。
肖母那邊兒就比較簡單了,或許是因為認回肖遙的時候,她表現得過於激烈,把對親子的愛都表現為對養子的恨,肖長生沒準備再見她,去刺激一下她的心情,肖父也沒有做這種要求,虛應地挽留了一下,就讓忠伯送他出去了。
肖長生從忠伯這裡知道肖家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不妥之後,也沒說什麼,跟肖家的因果,其實已經很淡了,完全不用他惦記著償還,以後還是這樣乾脆的利益交換好了。
踏出家門的時候,他摩挲著袖袋中的替身木偶,跟肖家沒有那麼大的因果,把這樣的東西給他們,豈不是欠的因果更多,跟利滾利一樣了?
“你是怎麼弄出這樣的木偶的?”
女聲有些好奇,雪兔眼中的銀芒閃過,竟是直接把那木偶從袖袋中攝了出來,讓它停留在視線之前。
肖長生雖然知道分魂一旦分出也能夠使用被寄者法術的事實,但雪兔這種低階妖獸,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能力?
而能夠使用自己所會的法術,那這個分魂的身份一定不那麼簡單,肖長生一邊回想九幽谷哪位前輩是女性,一邊回答道:“只是偶然之作,沒想到成功了。”
或許是因為替身木偶上被寄託了大量因果的關係,本身就顯得很是不凡,但若是一般人也看不出什麼,哪怕是修習了魂力,但這上面分毫魂絲沒有,也無從研究它到底有什麼不一樣,難道這人能夠看得出來嗎?
“想法不錯,把自身因果分出去,我竟是從沒想到還能這樣做,不過,你這因果也太多了些,都要形成孽火了,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應該早就爆發了,竟然還能壓到現在被你分離出來……”
女聲說著說著,十分困惑不解的樣子,那木偶也在她的操縱之下,在她面前轉了幾圈兒,足夠她仔細端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