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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石頭看著普通,但卻能夠阻隔神識,至少鍊氣期的神識是完全無法穿透石頭,看到哪裡有靈石的,這樣一來,一天能夠挖到多少靈石,那就全是看運氣了。
肖長生拿著分配到的礦鏟,跟著隊伍走過幾個轉彎,看到大家各自散去,他便也尋了個岔路想要過去。
身後跟著的大漢拉了他一把,說:“別去那邊兒,上次那裡出了事。”
肖長生回頭一看,這個大漢正是昨日因為私藏靈石被罰的,身上的鞭痕還未曾散去,臉上那一道尤為猙獰,見到肖長生回頭看他,有些不自然地對他笑了一下,說:“我就是一說。”
“嗯,多謝。”肖長生很是認真地道了一聲謝,不僅因為他的好意,更因為劇情之中,這人便是因為他的告密而受損最大的一個,不僅對方的妹妹因為沒有靈石續命而死,便是他,也是因為被責打過重,乃至於逃跑不能,死於蟲潮。
這樣一個修仙界普通原住民的悲劇,是草根的常態,若非跟肖長生有些關係,他知道了,頂多也就是一嘆。
運氣,說白了還是氣運,若是不能為上天所鍾愛,那麼一生際遇如何,還真的不是自己想要怎樣就能怎樣的,逆天改命,哪裡有那樣容易?
肖長生早就過了會因為這種虛無飄渺的事情而憤憤不平的時候了,只是知道跟原主有關,會多留心一下也是自然的。
“你還有個妹妹?”肖長生隨口問了一句。
壯漢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這人來的時候他正受罰,怕是看個正著,修仙者的眼神兒記憶力都是極好的,時隔一天,怎會記不住。
他性子還算豁達,知道自己狼狽的樣子被人看了去也不惱,點頭說:“是啊,都怪我年輕,被騙來了這裡,連累得妹妹也……”
“她是受了什麼傷?為什麼需要靈石療傷?”
修仙者不同於普通人,哪怕只是鍊氣期,身體素質也會有大幅度提升,何況鍊氣五層以上,在普通人眼中都是仙人的存在了,輕易不會生病,便是受傷,也很容易好的。
“都是倒霉。”壯漢不是太習慣吐苦水,只不過或許自己的狼狽被人看到了,破罐子破摔,反而沒了什麼顧忌,又或者這些日子憋得很了,說起來也不藏著掖著,“上次就是在那邊兒,碰到了火獸,被那畜生的妖火撩到了,沒有傷藥,只能靠靈氣抵禦,修為不夠,便只能靠靈石了。”
靈石礦哪裡是那麼好占的,天上有聞腥而來的吞霞,礦洞之中還潛藏著火獸,這些妖獸天生就比人具有更強的分辨能力,知道往靈物身邊守著,從他們虎口奪食,豈不是要付出一些代價。
當年發現靈石礦之後,先是各大勢力亮拳頭,能者得之,然後就是組織人手跟這些原住妖獸抗衡,這當中,火獸最是防不勝防,比起聞風而動的吞霞,它們才是地頭蛇。
大部分火獸早在當年就被殺死了,不然也沒有開採的事情了,但剩下的隱藏更好的那些,時不時都會在礦洞中製造一些傷亡,它們倒也知道人類不好惹,輕易不會跑出礦洞這個最利於它們的地形地勢之外,而這樣的小事,對管理礦區的人來說也是報上去會挨罰的無能問題,見到傷亡不大,也就不去上報。
如此這般,誰碰上就是誰運氣不好,幸好死人到底是少數,修仙者麼,總是還能聯合做工的。
肖長生默默點頭,怪不得每次拐出隊伍的人都是三五成群,想來是為了防禦火獸。
“幸好那畜生不過鍊氣期,咱們也能抵擋一二。”壯漢叫做楊敢,他話音之外,頗有慶幸之意。
肖長生也沒多說,後面跟著他去了一個岔道,隨之而來的還有楊敢的一個熟識,也是個年輕力壯的漢子,兩人到了地方,也不多話,趕緊就開始幹活。
每天挖靈石多少是有要求的,若是達不到要求,輕則扣些丹藥靈石之類的報酬,重了,恐怕還要有些懲罰,端看礦長的心情好壞了。
可以說,這個礦區,對這些人最大的就是礦長,他的態度決定著這些人的待遇。
整個上午,就在忙碌碌挖掘靈石的過程中度過了,平平靜靜的,沒有發生什麼不可測的危險,如果真要說,恐怕只能說苦力到底是不好乾的。
炎氣一直蒸著,每個人都是一臉一身的汗,楊敢趁著歇口氣的工夫指點肖長生:“下次再來,少穿一些,在這裡,白白耗了法衣,還不如硬抗,就當是煉體了。”
肖長生此時的修為並不高,也是汗如雨下,好久沒有這般狼狽了,他竟是笑了笑,學著楊敢的樣子用袖子擦了一下臉頰,他身上這件可不是什麼法衣,事發突然,他總算知道素氣一點兒,免得那些人想起來追究他多年所得。
事實上,這番想法還真不是多餘,或許以前原主的形象太好,他這樣一換衣裳,所有的人都以為他這是把所有的東西都留下了,也根本沒想著檢查一下他的儲物袋,就這麼放他走了。
不得不說,適當示弱,真的有利於隱藏。
肖長生在演戲這方面,是硬生生磨練出來的天賦,從一開始的謹言慎行,到現在的揮灑如意,只要他想,自然可以偽裝一下,不過有什麼必要呢?這樣的地方,不會有什麼監視存在的。
炎氣不停地被呼吸入體,好像是喝了烈酒一樣,一路竄到五臟六腑,讓身上好像火燒一樣,哪怕是修仙者,能夠堅持一上午也都是極限了,大家趕緊出去換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