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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系主任找你什麼事兒啊?”宿舍長問了一聲,問完大約覺得自己可能是在探聽別人隱私,這些未來都想要當明星的人還是很在意這個的,忙補充了一句,“如果不能說就不用說了。”
“沒事兒,就是希望我在劇組好好表現,不要砸了學校的招牌。”
意思,也就是這個意思,顧望精闢總結了一下。
“噗——”旁邊兒那個笑點低的已經笑起來了,另外兩個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宿舍長,摸著腦袋笑了笑才覺得有那麼點兒不對,忙說:“肯定不是的,你也沒有那麼糟。”
“於是,還是很糟。”顧望補充了一句,這一下,笑點低那個已經捂著肚子,一副笑得不能自已的樣子,那“哈哈”的聲音都帶著點兒魔性的迴旋音。
另一個也跟著笑出聲來,“顧望啊顧望,我跟你都睡了兩年了,還是頭一次發現你還挺有幽默感的。”
“不,請不要侮辱我的清白。”顧望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但他這句話,配上那個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再次讓笑聲連綿不斷起來。
兩人的床挨著,平日裡算是頭對頭的睡覺,這種情況下,要說“同睡”完全就是故意曖昧。
“可千萬別這麼說,你也不看看我的那頭是誰。”笑點低的那個邊喘氣邊說,宿舍長故意橫眉豎眼,“咋地,跟老子睡委屈你了!”
“這都是緣分啊!”
先提起這個話題的陸鏞用一波三折的戲腔唱出這一句,奈何他的音樂細胞,大約就跟“今夜無人敢睡”一個檔次,於是這聲音可謂是鬼哭狼嚎。
宿舍長金豪敲了敲梯子,說:“好了好了,可別惹我笑了,一群戲精!”
“顧望,你今天是怎麼了,吃錯藥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的許時清一邊拽出紙巾擦著眼角,一邊揉著肚子說,“我肚子都笑抽筋了。”
“沒什麼,我只是經歷了人生的一個階段,突然大徹大悟了。”顧望這樣說。
金豪最快,問:“什麼階段?”
“我以為畢業之後才會經歷的,提前經歷了。”顧望如此說。
“哦——”陸鏞腦筋快,拖著長音,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大徹大悟”之後翻身上床的顧望,都不用走梯子,果然長進了。
“啥意思?”金豪還沒明白過來,他的腦筋有時候就如同他的外形,太硬了點兒,都不會轉彎兒了。
許時清的目光也多有些唏噓,“我早就覺得你們不合適,想想看,赤道和南極,融合在一起的結果是什麼?何況對方還不是赤道,你這個冰山不把人撞死啊!”
這回金豪明白過來了,直接說:“分手了啊,要不要喝點兒酒?咱們順便聚個餐,也算慶祝你進《詭案》劇組了,這起點,高得我輩都只能仰望了。”
哪怕是專業的,剛出來也可能就是一些十八線小角色,有的乾脆就是路人甲,連名字都不會上名單的那種。
同宿舍的三個,大一的時候都經歷過了這樣的走過場,吃過了群演的苦,見識到了主角的光,心裡才會有一股子發奮而起的勁兒,不敢泄氣。
相比之下,之前一直照本宣科按部就班的顧望,老實得就像在讀什麼重點大學,而非這種專業,每一節課都沒有拉下,但是課上的表演總是一塌糊塗,理論水平過關,實戰麼,戰五渣大約都算是誇獎。
這樣的人,在很多人看來,純粹是選擇了錯誤的專業,能夠混過大一全是因為大一的要求還不夠嚴,等到以後,他遲早會發現自己並不適合,轉行的。
全國多少影視學院,每年表演系畢業的有多少,但這些人,到底多少還在這個行業之中廝混,數據總會給出最殘酷的答案,讓大部分人知道,即便是名校畢業,也可能去開小飯館。
不過,誰也不能說開小飯館沒成就,說不定人家以後還能做成餐飲連鎖什麼的,也算是另一條出路了。
這種情況下,即便沒人說,同宿舍的這幾個也都在看,顧望什麼時候準備轉行,沒想到就在這種時候,人家接的第一個就是正經的配角,這種時來運轉,呃,讓人有點兒酸,卻也談不上嫉妒,試鏡的那幾個都知道,這個反派角色幾乎如同給顧望量身打造的,就適合他這種性格特色,但以後可就未必了。
再說,一個成功的演員,難道總是演一種類型的角色嗎?那路子也太窄了。
“喝酒倒是沒問題,但你這到底算是安慰酒,還是慶祝酒啊?”陸鏞問。
金豪晃了一下頭,說:“管那麼多做什麼,是悲是喜,都是一醉!”
“好,這話說得好,走,現在就去。”許時清來了勁兒,他是個標準的人來瘋,有那麼點兒表演型人格的意思,平日裡就是個戲精,這會兒做出一副豪氣干雲的樣子來,拽著顧望的腿就往下拖,陸鏞和金豪也上來搭把手,硬是把顧望從床上抬下來了。
“我又沒說不去,快鬆手,我都不接地氣了!”顧望被這一手弄得有些狼狽,多毀形象啊!
“哈哈… …”三人放下他,不等他站穩,一邊兒一個被人搭著肩,一同往外走。
“光天化日,一點兒都不注意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