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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吶這不是!
要不是他把自己作得這么半死不活的,安相真的要好好收拾他一頓兒,藥是能夠亂用的嗎?
一肚子的氣讓安相一腳踹在了椅子上,在王氏的瞪視之下,趕緊往外走,離了兒子的視線,這才呲著牙跳腳。
被大兒子看個正著,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板著臉開始訓兒子:“你可不要跟你弟弟似的,這都幹得什麼蠢事,成了京城的笑話了!”
安士傑點頭唯唯,心裡頭腹誹一片,幸好御醫的方子還算管用,弟弟這會兒估摸著是保住命了,只這病,也不知幾時能好,哪裡還顧得上笑話不笑話的。
這邊兒既然確定了病情,不會要命了,安相就鬆了一口氣,又投入到蝗災的治理上頭去,好在這些都是下頭知縣具體弄,他這邊兒只要出一個總的方案讓皇帝過目就好。
忙完這一攤子事兒,眼看著就要過年了。
安士遠的病情沒什麼起色,人是又瘦了一圈兒,王氏摸著他的胳膊就想要落淚,當然也想打他,沒見過敢拿藥方子隨便用的,這要不是他還病著,非要打他一頓不可。
“你自小就老實,可這一眼沒看著,你就作了大事,果然是不應該習武的,我就不該幫你瞞著你爹。”
因為兒子這一病,夫妻兩個最開始都是著急,著急過後就開始找源頭,王氏瞞著的事情自然也暴露了,可沒少被安相反轉過來責怪她的隱瞞。
王氏也是後悔,當初怎麼就一時想不開瞞著了吶,若是早被安相阻止了,說不定什麼事兒都沒了。
“這可好,還說年後要尚公主,這可是… …”
沒見過誰家病體歪歪娶公主的。
王氏這樣擔心著。
安士遠試探著說:“那就不尚公主了,我這樣子,還不知道下一口氣在哪兒吶。”
因為要做出氣短模樣,他這一段話慢悠悠,分了好幾口氣說,說完就是一陣呼吸不上來要翻白眼的模樣,又讓王氏忙亂了一回。
“這是什麼話,可別說這樣的話!我兒必要長命百歲,子孫綿長的。”王氏這般說著,又要拭淚,這段時間,可是把她幾年的淚都流了。
“娘別哭了,我不說就是了。”安士遠這般應了一句,安慰王氏。
轉天,王氏就臉帶喜色地告訴了安士遠一個“好消息”,皇帝不同意退婚,還要婚事繼續。
安士遠一口氣差點兒是真的沒喘過來,皇帝的腦子是有毛病吧!都知道他這種病秧子樣子了,竟然還要婚事繼續,就不怕他的寶貝女兒守活寡,還是準備讓他寶貝女兒婚事過後就名正言順養面首,反正駙馬不行嘛!
咳咳,皇帝還真的是那麼想過。
一來這婚是他提起的,賜婚功臣之後,怎麼說也是一種恩寵,二來對方兒子生病,又不是死了,你這邊兒就把婚退了,便是尋常人家,也顯得太過無情了些,之前的恩寵之意也就蕩然無存。
三來,到底是公主麼,私下裡養個面首什麼的,又是因為這種正當理由,想來安相也不好意思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再怪到皇帝的頭上,只是有些對不起女兒的名聲了。
皇帝堅持不退婚,安相反覆勸說不成之後也只能含淚叩謝皇恩,非要給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行了。
這種恩典,再不賣命都說不過去了。
安士遠事後也把這事想明白了,但是這有什麼用?事情已經進行到這一步,只能悶著頭往下走,不然你這病來得詭異,去得詭異,未必真的沒有聰明人看出是為了什麼來的,那時候罪名可就是跑不了的了,哪怕沒有什麼證據。
再者,婚禮什麼時候成,那也是他能夠用病情稍作控制的,鬧幾回驚險的“病危”,再怎麼,也不能讓人拖著病人起來去迎親吧,那就不是成親,是催命了。
當然也有沖喜的可能性,不過皇家可能不會接受這樣的,畢竟那也太過委屈公主了。
但,有皇帝堅持不退婚,安士遠就覺得他還是要多想想這種可能性。
其實,事情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一種方法,他完全可以開始改變原主的形象,身材可以減肥,相貌改不了,但是氣質改了還有很大程度加成,再者做出一些功績來,他的內在才華再怎麼說也比原主強多了,成親之後未必不能哄得公主跟他琴瑟和諧。
到底昭陽公主再怎麼任性傲氣,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他若要哄起來應該也容易。
可惜那樣做違背了安士遠的原則,他本來就不喜歡那樣的公主,為了一個減少麻煩的順遂,便哄騙對方感情,逼著自己去做出另一幅樣子跟之深愛,太難了。
倒不如眼下這般,雖然也有困難,但他相信自己總有辦法,大不了假死脫身,之後那公主縱然嫁過來,他死之後,她總不能賴著,之後她再作什麼,也就和安家無關了,人家到底是公主嘛,為她名譽負責的只有皇家的教養問題。
奈何皇帝那種護短的思維大約沒想過他本來一片愛女之心的庇護,會把女兒養成什麼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
想明白了這些,又對以後有了些計劃,安士遠養病的日子再次變得平淡起來。
中間何仁秉和姚輝也曾來過幾回,他們兩個是真的擔心,但看安士遠那虛弱樣子也是難過,之前還好好的,誰知道轉眼就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