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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是基本,國與國之間,若是完全沒有一點兒利益矛盾那是不可能的,何況最近曾國為這位張大人所恨,因為太子新納的一位出自曾國的妾室曾當眾嘲諷他說話的口音。
此樁醜聞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張大人事後就曾表示定要報復回去,但那位妾室身份是曾國國君的庶出女兒,她自身除了一張臉,並沒有什麼可誇耀的,但她在外代表的卻是曾國。
如果張大人貿然向她下手,很可能引起曾國的不滿,為了一個女人牽扯國家,顯然事情就有些鬧大了。
“曾國?”張大人面色訝然之餘微沉,“竟然是曾國麼?”
水真依舊面上憤憤,“可不就是曾國,狼子野心之國!”
張大人看了水真一眼,懷疑他此言別有居心,但想想此子剛來,應該不知道自己與那曾女的仇怨,何況報復之語只是自己在家中所說,外人不會知道,他也很難投其所好。
尤其,曾國與江國並不接壤,他完全沒有必要特意誣陷一個遠在他國之外的國家,所以,果然是曾國?
善於權謀的人遇到事情總會往權謀上面想,張大人想得更遠了一些,楚國周邊的小國,顯然沒必要有兩個產糧國,而小國之間的戰爭,除非驚動了楚國,否則他們也不會多管。
想到自己在楚國的關係,張大人難免心動了一下,若是能夠把曾國納為己有… …
“這話我也不好與國君說,只能與張大人相商,我國願意幫助隨國出兵曾國,以報此仇!”
水真的聲音驚醒了張大人的一絲妄念,回過神來又聽到水真說到利益分配方面的問題。
曾國與隨國相鄰,卻並不與江國接壤,江國若要出戰需要借道隨國,為了避免日後的一些問題,也為了讓這次出兵不至於白跑一趟,水真就與張大人商量把那借道的縣城直接“借”給江國,也好與隨國更加親近。
縣城才多大,哪裡比得上曾國土地,張大人略問了問,就同意了此事,只是要等到曾國被滅之後,此縣城才能屬於江國。
“這個,縣城有什麼用啊?”
太子沒想到水真出去一趟回來帶來這樣的消息,張口就問。
朝堂上的人也沒有一個明白的,這算是怎麼回事?自己幫著白打仗?水父的臉色很不好,說:“打仗是要死人的!咱們的人難道白死了嗎?”
哪家也沒這樣的傻子,為別人流血賣命,最後只換來一個小縣城!
水真當然也知道這的確是一樁虧本買賣,但他為的卻是打通一條通道。
江國所在實在是太閉塞了。
其實從地圖上看,江國在這一方幾乎可以算是中心的位置上,貌似挺好,但是周邊全都是小國,跟最近的大國楚國之間也隔了最少兩個國家,這是的距離,無論對方有什麼動向,他們這裡都是最後知道的。
而離得遠,也就意味著在楚國的眼中,這個所謂的附屬國相當於蠻荒,一旦哪位有為君主要來個開疆拓土之功,都會把目光瞄準這裡。
而若要謀求更大的發展,與那些大國一較高下,這種中心點的位置自然就更重要了。
水真簡單說了說自己的想法,並不怕他們反對。他們也不能反對。
同盟的那方是能夠上達楚國的大人物,他們就必然要顧忌,哪怕賠本,也只能把這樁買賣做完。
國君的表情還是不太樂觀,卻只能嘆氣表示,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了。
水父也不高興,但這是自己兒子幹的事,他只能用可能更多的俘虜和金銀安慰自己,出戰並不是白死人的。
出戰的事情既然已經確定,國君就沒有其他的表示了,剩下的事情是大將軍和丞相的事,他們會自己商議。
水真回到家中,才剛剛見了一臉淚的公主娘和兄長,就聽人傳話,水巫要見他。
終於能夠見到了嗎?水真震了震精神,一掃臉上的疲憊之色,跟著下人去見水巫。
水巫的所在就在皇宮的後面,這卻是水真沒有想到的,這裡是一個很普通的水神廟,因為對水神的信仰,江國之中,這樣的小廟宇非常多,而且建造的規格都差不多,根本無法做出區分。
每一個廟宇都有巫力的保護,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隔絕水真的精神力探查。
“你是要做什麼?”水巫開門見山,便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神秘感。
不是祭祀時節,這位身著藏藍衣服的老人沒有戴那頂華麗的羽冠,臉上的皺紋無法遮掩,顯露出來的就是如同普通老人一樣的蒼老,感覺不到任何的特殊之處。
“我想要學習巫力。”水真恭敬地行了一禮,他看著老人的雙眸,補充說明道,“我不希望江國消失在歷史之中。”
老人皺著眉,水真最近做的這些事情都太出格,騷擾對面的西國,是的,騷擾,在老人看來,那根本就不是戰爭,只是搶劫擄掠,然後就是信口開河送給隨國三百里西國的土地,的確是送了,空無一人,沒有錢財。
因為沒有人,所以西國不知道是江國做了這件事,他們知道的是隨國最終占據了那片土地,兩國之間本來就並非十分友好的關係顯然又要更壞幾分,但三百里土地對西國雖然很多,卻還不能成為戰爭的理由。
小國就是有這樣的悲哀,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