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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朗星聽著鎮上的議論一路深入,他只注意到了新出來的劍客,其他的都沒怎麼留意,也在心中暗暗猜測到底是誰家的,若是能夠看到對方的劍法就好了。
“快,那位劍客又挑戰了,這次是長風門的封昶,就在西邊兒。”
人群中傳來陣陣喧譁,然後就看到鎮上亂了一下,人群都向西邊兒蜂擁而去,看熱鬧這種天性完全不會因為武功高就能免俗。
輕功亂飛,覺得屋頂好跑的都在上頭跑開了,一時間,仿佛放飛了無數蜜蜂,嗡嗡之聲不斷。
邱朗星也不肯落後,搶先跳到了房頂上,直奔西邊兒而去。
幾個年輕人見狀,也是奮勇爭先,彼此都有在輕功上一較高下的念頭。
邱朗星的輕功一般,漸漸落到了後頭,卻又因為站得高,看得遠,正好看到西邊兒那一劍,光華無匹,只有見到這一劍才知道為何會是這樣的形容。
明明是白日高懸的大晴天,但當那一劍襲來,劍光所過,四周均是一暗,仿佛所有的光都被吸納到了那一柄長劍之上,光芒所向,縱然利刃加身也無從躲避。
“真是好華麗的一劍。”邱朗星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家門中的風格,名劍門講究的劍法多變,以實用為主,所以見到劍招詭譎的很可能也是名劍門的,但是這種過於華麗到要亮瞎人眼的,就不是他門中的風格了。
眾所周知,華而不實,要在華麗的同時做到實際攻擊不損分毫,實在是很難。
“不知兄台姓甚名誰,還請留下姓名,以後必當討教。”
敗在此劍之下的封昶頗具風度,並未因在大庭廣眾之下敗了羞惱,便是有些耿耿於懷,似也準備在下一次比試中贏回來,倒也讓人暗贊其坦率磊落。
與之相較,對面那個帶著斗笠的黑衣人明顯就多了幾分鬼祟,斗笠邊沿一圈黑紗垂下,遮住了大部分面容,露在外的一點下巴似乎也不能夠作為認人的依據,而他的劍,更是十分普通的長劍,十個江湖人九個都會配備,完全看不出一點兒個人特色,唯一有些特色的或許是他手上纏的布條,不知道是否為了遮掩雙手,才特意弄成那副怪樣子。
黑衣人完全不答,收劍之後就直接走人,輕功也是絕佳,混入人群就如同泥鰍入水一樣,一會兒就找不到了。
明明是那麼好認的黑衣。
邱朗星皺著眉,看到同樣在人群之中觀戰的黑昱,直接落到他旁邊兒問:“你可知道剛才那個黑衣人是誰?”
憑直覺,他總覺得黑昱嘴角的笑容,分明是知道一點兒什麼的。
巷子裡,黑衣人飛快地解衣,長袍一抖,換了一面兒穿上,就成了墨藍的衣裳還是深色,卻已經能夠區別於黑色,斗笠自然也被取下,一雙白皙的手接過來,靈巧地幾下拆分,就把黑紗取下疊好,掛上了白紗,戴在了自己頭上。
形容俏麗的黃裳少女,適才就在一旁正大光明地看著黑衣人脫衣換裝,轉眼成了一副斯文公子的模樣,她遞過去一方帕子,再看對方快速地擦掉眼睛周圍的墨色,一雙黑眼圈不見了,人就又多了幾分年輕。
“長風門,封昶,擅長的應該是長風門的長風刀,一手擒拿更是絕妙,功法應該是暴烈一路,脾氣也有幾分火爆,適才你見的那位‘封昶’可是斯文多了。”
白紗遮不住一雙靈眸的慧黠,少女說著偏頭一笑,仿佛在問“看,我可沒騙你吧。”
“你如今已經試了五人,當知我所說沒差,這些人如今與原來皆有不同,只是這些細微之處尋常人很難察覺,我飛雪閣就不同了,這些江湖才俊的詳情我飛雪閣都有,正是如此,我才能夠發現他們的問題,從而躲過魔教的追蹤。”
“如你所說,這些青年才俊都被魔教弟子所替代,那,他們是為了什麼?”墨藍衣裳的男子轉過臉來,正是蔣秋寒,他繼續問,“僅憑一些描述,你一見都能夠看出不同,難道跟他們更為親近的父母兄弟都不知曉嗎?”
“誰知道呢?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這才是我為何草木皆兵的原因。”水玲瓏有些冷情地回答,她這個人其實比較冷漠,若非事情到了自己頭上,便是天下人都死光了,她還能夠埋頭在雪羽神功之中,只是她完全不滿足於此,這才會早早分心去看這些青年才俊的情報。
也正是因此,明明是第一次踏入江湖,還是被逼進來的,她卻能夠躲過種種不妥,安全到達五羊山下。
也是經過這一劫,她對雪羽神功的不滿也暗暗滋生,往日裡被周圍姐妹捧出來的驕傲也有些煙消雲散,同樣修煉雪羽神功有多少人能夠如同以前的江美人那般?
必須要找到一門強大的功法補足雪羽神功的不足才是。
而這功法的下落… …眸子一轉,又落在了蔣秋寒身上,水玲瓏不知道精神力算是怎麼回事,雪羽神功也沒說這個,但那種莫名的感應卻讓她對此人又是戒備又是難以遏制地滋生好感,如今看去,三分情也成了七分,冥冥之中,似乎還多出幾分命中注定之感,仿佛之前的所有都是為了與這樣不同的人相遇。
精神力勾連之時帶來的不同感受被水玲瓏當做某種“心有靈犀”理解,雖不算全錯,卻也誤了些方向。
蔣秋寒不知此情,一上來他就戒備深深,後來被笛聲引誘,那戒備更多了幾分,哪裡會真的相信水玲瓏之情,不過是感覺這件事可能與蔣玲瓏的失蹤有關,這才參與進來,想要在可能的情況下,找回蔣玲瓏,也算是替原主對蔣義山報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