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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這個了,難得你們來,咱們去亭子裡涼快兒涼快兒。”安士遠對這兩個人還是比較信任的,劇情中,在原主最艱難的時候,也是這兩人常常寬解他安慰他,他們兩個也成了公主眼中的“狐朋狗友”,曾被公主在公開場合狠狠地鄙視過,因為這個,原主跟公主又生了一場氣,奈何都是悶氣,他也沒有本事打罵公主,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僅憑這一點,他也有些對不起朋友。
自涼亭的設計的確是精妙,何仁秉笑呵呵地仔細查看了幾遍,淋了一身的雨水也不收斂,“早都聽說這亭子精妙,奈何之前一直沒機會看,我還說只有宮中有,竟不知你這裡也有一個。”
“這是我娘的莊子,我以前也沒來過。”安士遠老老實實地說,又讓下人去拿了衣服讓何仁秉換了,免得穿著濕衣著涼。
“可真是要成親的大人了,幾時見你這麼周到的?”
何仁秉跟著下人去換衣裳,附近就有一個閣子,裡頭洗漱都是全的。姚輝卻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安士遠,竟像是頭一次發現對方長大了似的。
“也就是這些日子想得多了些。”安士遠其實已經有了些瘦下來的樣子,小了一圈兒的臉,看起來還真有些愁緒。
外頭嘩啦啦的水從亭檐落下,好像是天然的隔音屏,裡頭的聲音只要不是太大,外頭的人都不至於聽到。
何仁秉剛好此時回來,聽到這麼一句,馬上明了對方的意思,見亭子中就他們三人,拍了拍安士遠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別想得太可怕了,雖然公主脾性多有蠻不講理的,卻也未必是你要娶的那位,你對她好點兒,未必不能和和美美。”
安士遠沖他勉強一笑,明顯不信他這樣的安慰,不過也沒繼續訴苦,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說:“你們越是說她漂亮,我這裡越是配不上,時下的小白臉是什麼樣的咱們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外貌,我也沒什麼才華,哪裡能夠配得上公主,這人心啊,一不足馬上就要生怨了。”
劇情中不就是這樣嗎?公主一開始被哄騙得有多歡喜,之後就有多生氣,偏偏她又深諳尊卑,不可能衝著天下最尊的父皇生氣,便只能拿他這個稱“臣”都勉強的草民生氣了。
“如今這些日子,只當是偷來的,且讓我鬆快鬆快吧。”安士遠一句話引開了話題,他其實還有些心思,只怕事有不密,到底不敢讓他們貿然插手,免得弄巧成拙。
安士遠裝作一副強打精神的樣子與幾人說了說話,聽了些城中最近的新鮮事,時下正逢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旱災,聽說都有蝗蟲飛到京師附近了,朝堂上的大臣們都在忙著這件事,底下的那些紈絝也不是真的沒眼睛,一個個都老實了許多,當然天氣太熱懶得出去也是原因。
便是最喜歡鬧事的也不樂意頂著熱辣的太陽弄什麼欺男霸女,家中有冰盆降溫,也有美貌侍女服侍,可不比外頭那日影都能花了的街道好多了?
這一說起來倒是真沒什麼說的,姚輝心思更八卦一些,他還有個同樣八卦的妹妹,多少還能知道一些各家內宅的事情,但現在天氣熱,便是後院裡頭的妻妾都消停了許多,也不消罰跪,頂著太陽院子裡頭站一會兒,也能讓人花了妝,汗如滴水一樣狼狽。
這麼熱的天,再好色的老爺都會稍稍消停一些,巴不得那些熱乎乎的人離自己遠一些,多吹點兒涼風過來。
然後話題就拐到各家那個“別人家的孩子”身上,他們三個通常都並非對照組,既不是最好又不是最差,怎麼算都把他們漏掉了,他們便只能私下裡品評一番,感慨一下其中的差距。
姚輝就曾說過:“有的時候我還真希望自己是那個最差的,那樣多少父親還能多關注幾分,也不像如今這般。”
這話其實有些矯情,到底是嫡子,待遇都是比庶子好的,家裡頭還有個主母親娘照應著,不會有什麼委屈,但這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到底是讓人有些無奈,清楚問題在哪兒,但努力的話,又沒有那種資質似的,總要差一截子,若要真的差到那些紈絝的份兒上,到底又做不到。
“咱們就是又有底線又有自知,這也是一份聰明,尋常人做不到。”何仁秉對此倒是看得開,反正這世上庸人多了,他們也不過是個中人之姿,便是庸庸碌碌到對不起父輩的輝煌,能快樂一世也是好的。
“可不正是,我就是這麼想的,奈何說不出來。”姚輝摸摸後腦勺,他的文學水平也就是這般了。
安士遠留他們吃了一頓飯,又留他們多住了兩天,兩人本來就是出來玩兒的,府中沒他們什麼差事,跟著安士遠鬆快了幾天,見到他泡藥浴,姚輝還想要跟著湊熱鬧,何仁秉卻是多有擔心,“這藥浴可不是瞎泡的,你這藥方可有準兒?”
“放心好了,准沒問題的。”安士遠大包大攬,自信滿滿的樣子,其實他正是準備讓這“藥浴”出點兒問題,不然好好一個人,怎麼就能夠突然生了重病呢?
看他之前的身材,誰也不會覺得他是那種“嬌花”體質。
何仁秉還是不放心,奈何何大將軍本人那是正經的草根出身,能夠習武有成全憑天賦過人,壓根兒沒用過藥浴這種東西,更別提他家沒什麼藥浴方子了,他自己也不是精通醫藥的,到底沒什麼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