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頁
鄭嘉軒跟她說了兩句,也沒多說,他都不知道有什麼好說的,鄭嬸子也不覺得這件事跟鄭嘉軒有關係,跟他說了兩句,怕他嚇到,之後就讓他趕緊收拾東西去上學。
鄭嘉謙這會兒才穿衣裳,聽到樓下的動靜也沒在意,他這樣的年齡還一門心思想著外面,根本顧不上身邊兒的八卦。
倒是鄭彩,或許是因為常常在樓裡頭跟這些人混的關係,反而更關心身邊這種事情,一個勁兒問鄭嘉軒發生了什麼。
“啊,阿蓮姐姐啊,她可古怪了。”鄭彩這樣說了一句,有些神神秘秘的,但看哥哥弟弟沒人搭理自己的茬,撇了撇嘴,便沒有繼續往下說。
鄭嘉軒臨出門的時候,看到鄭嬸子給李寡婦那邊兒送吃的,對方給拒了,連門都沒讓她進,態度十分不友好。
他皺了皺眉,這是為什麼?
鄭嬸子在主樓的地位可以說是食物鏈的最低一級,連珊珊都能把她當傭人一樣地使喚,當然這種使喚也是很有分寸的,多少都會給些東西,象徵性走個人情往來的互幫互助。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小人物,主樓中大部分人都跟她相處得不錯,便是焦先生那種有點兒的,看到鄭嬸子也會招呼一聲,問個好。
這還是頭一回看到有人對鄭嬸子這樣不客氣。
是因為李寡婦一家的脾氣就這樣不好相處?大家口中都這麼說,似乎這就是真的了,但…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李寡婦出門了一趟,買了不知道什麼東西,半夜鬧騰得讓葛太太發現了,他們兩人的屋子緊挨著,露台幾乎相連,葛太太半夜發現有煙味兒,去露台上正好看到那邊兒李寡婦拜什麼東西,嚇了一跳,當下就喊起來了。
“我這裡可不是什麼神龕廟宇的,你這樣可別租我家的房子,大半夜點那麼多香燭,你就不怕著火嗎?”葛太太非要阻止李寡婦的迷信行為,她信洋教,見不得其他信徒在她房子裡搞這些。
鄭嬸子上去勸她,卻是越勸她氣性越大,珊珊不在,焦仁孟也不在,鄭嘉軒這邊兒被吵醒了,又被鄭嬸子趕回去了,只聽得樓下一直都在罵戰階段,也就是葛太太一個人罵,李寡婦最開始還說了一句是“招魂”,後來就不吭聲了。
隨便葛太太怎麼罵,她是不敢過去碰那些東西的,窩火了半夜,到底還是看著李寡婦把事情都弄完了,她氣得第二天一早就守著樓下的電話跟葛先生嘟囔開了,說是要把李寡婦趕走。
第435章
葛先生還在外頭做生意, 鞭長莫及,勸慰了幾句,可能到底還是看在那租金是個賺項,再見李寡婦後來也沒弄什麼, 這事情最後不了了之了。
月底的時候,葛太太要收水電費,才發現好多天都不見焦仁孟的影子了。
“這焦先生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這都多少天了, 他再不交費,可要把東西清出去了。”葛太太嘀咕著問了珊珊一句,“這幾天你見過焦先生嗎?我也沒留意他什麼時候回來過。”
葛太太跟那幾個牌友是輪流玩兒的, 這段時間好像是其中一位搬了新家, 她們就去對方家中打牌,葛太太在主樓的時間就短了, 常有見不到人的時候。
“我怎麼知道?”珊珊這般說了一句, 匆匆出去了,她包了一個黃包車, 每月要給幾塊錢, 天天早晚都會來接送。
她這個舞女做得還是頗有身價的那種,她自身長得漂亮, 腦子也清醒,從不像其他舞女那樣晨昏顛倒, 連身體都不顧了, 本來麼, 她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也沒必要那麼拼。
因為她這種早出晚歸的生活狀態跟正常的上班族也沒什麼兩樣,頂多有時候晚上回來晚點兒,水電費那是一丁點兒都沒少給的,葛太太對她這種省心的租客是很滿意的,聽她這樣說,也沒怪她口氣不好。
鄭嬸子一家是不付房租的,用做工抵了,葛太太每月收租的時候都會因為這個跟她多說兩句,算一算因為她的善心,少收了多少錢。
每當這個時候,鄭嬸子就只能唯唯諾諾地感謝她的好,很是要夸兩句才能躲過後頭的那些嘮叨。
那天鄭嘉軒回來早,正看到這一幕,心裡頭很有些不舒服,卻又不好說什麼,有人做了好事不留名,那是人家品格高,有的做了點兒好事非要大說特說,還要得了好處的人也跟著誇誇,你能說什麼呢?人家就是想要聽那幾句誇耀,你還要省著不說圖什麼?
再次放假的時候,鄭嘉軒就出去找兼職做,卻不是每一次都能好運氣地找到翻譯的活兒,碰上那些不講道理的,還會在事後賴了工錢,他根本沒處說理去。
街面兒上的警察跟混混差不多,一樣要收保護費,想要人家為你當家作主,你先要給足了好處才行。
所謂的法治最終還是要人來管理,也就變成了人治。
智慧財產權也不管用,鄭嘉軒寫了一篇小文章投稿,因為太年輕被編輯打回去,後來還是到了新華,那邊兒的編輯看他文采的確不錯,這才給了錢,卻是真少,正常的能夠千字兩角的到了他的手上還給減了一邊兒,算上紙張筆墨時間的損耗,投稿真的有些不划算。
至於出名,短時間內是別想了,文人圈兒有著自己的圈子,誰誰誰是某某詩會的,誰誰誰是某某文學會的,各種組織把人都分割開來,有些能耐的能夠一人加入好多個會,花花轎子人人抬,最終揚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