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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國一向閉塞,這次出女為媵,也是國君水永的一力促成,他看到了本國的危機,然而沒什麼好辦法,只能以本國公主作為聯姻之用。只是江國太小了,很難嫁到大國去,最終也只能為媵。
這種也算是殊榮了。
隨國之前跟江國雖然相鄰,但兩國信仰不同,隨國與楚國一樣信奉火神,彼此的服飾也多有火雲紋,江國則是完全相反的水神,水火不容,雖不至於征戰,但也沒什麼睦鄰友好,頂多是兩國的商人互通往來而已。
這次江國主動說要讓公主為媵,也是捧了隨國一把,隨國國君本來還是很高興的,只是一等不來,二等不來,三等還是不來,難免就要惱怒這是否是詭計暗算的意思了,這才拍了使者來。
巧了,也就是在今天之前,江國才知道淚公主一行人出了事,淚公主失蹤,水巫弟子身死,整個送嫁隊伍的人都死了,陪嫁物品不翼而飛。
這種猶如晴天霹靂一樣的消息讓國君現在都有些沒緩過神兒來,緊接著,隨國的使者又來催促問罪… …
“隨使息怒,隨使息怒,我國的送嫁隊伍早就出行,只是路上出了意外,昨日才聽商人傳來消息,整個隊伍為盜匪劫掠,已經都死了。”
朝堂之上的文官之首,丞相大人這麼說著,他一副老好人的和氣模樣,完全看不出之前反對送嫁公主最堅決的就是他。
“是嗎?”隨使完全不相信。
這種年頭交通運輸困難,加上人死了之後也不能久放,死在外地的人最終多是埋骨他鄉,能夠聽到一個確切的生死消息就很不錯了,其他的不用再想。
所以,眼下什麼都看不到,紅口白牙就說人死了,東西丟了,這不是把人當傻子糊弄吶嗎?
“真的,我國公主真的已經去了,只是路上出了意外,如今不知下落,還望隨使回去與國君稟報,此事並非我國推諉。”國君水永親自下場,跟隨使辯駁著,臉上還帶著笑容,微紅的眼底可見對於女兒他也不是不擔心的,只是如今的失蹤跟死了也沒什麼兩樣,只能當是死了。
“哼,你們說失蹤就失蹤了,說死了就死了,耽誤時間至此,莫不是看不得我國與楚國之婚事,誠心作梗?”隨使言辭犀利,直接說出了他最懷疑的一點。
國君滿臉苦笑,他哪裡敢有這樣的心思,那不是結仇嗎?連聲說著不敢,生怕隨使誤會的樣子。
有幸跟隨一起過來的水真看著這一幕,一個使者而已,縱然品階高些,用下巴看人,還是看本國國君,也是太過分了。
可是,大殿之上的眾人,每一個敢開口的,好像對方的這種態度實在是理所當然。
就是水父也只是握了握拳頭,一句話都沒說,板著臉裝木頭。
太子有幸也在,看到父王親自賠笑,也跟著上前賠笑,還說了不少蠢話,連帶著隨使領略江國風情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後來還哥倆好一樣拉著隨使去了他的宮殿,還說自己姬妾可任其挑選。
“父親,他一個他國使者,如何能夠在我國朝堂之上耀武揚威,隨國很大嗎?有多大?”水真狀似無知地詢問。
隨使剛剛被拉走,大殿之上,都是本國之人,朝臣之數也不過五指,固然是官制問題,更多還是沒什麼人才。
屬於孩子的清脆的聲音仿佛是一把利劍,直直地扎在眾人的心口上,就連老好人的丞相,臉上那永遠掛著的笑容都有些僵硬,卻也沒說什麼。
水父訥言,不知道從何說起,他就不是善於口舌的人。
唯一能夠說一些的國君卻只是嘆息一聲,回到了座位上坐下,少了剛才透著幾分諂媚的模樣,說:“隨國是挺大的,比咱們大,糧多,人口更多。”
隨國耕種為主,每年的糧食不但足夠自家吃,還能夠拿出來買賣,這個時代,糧食是比金銀還硬的一般等價物,有糧就代表有錢,代表有人能夠為它處理賣命。
“那,為什麼我們不能有更多的人,更多的糧,更多的土地呢?”水真其實並不想出頭,只是環顧身邊,他似乎也產生了跟原主一樣的感覺。
為什麼現代人穿越到古代總是願意對一切事情指手畫腳,不同的生活習慣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我知道這樣改更好,為什麼不這樣改?”,好像“眾人皆醉我獨醒”,那麼這個醒著的人就有必要安排醉了的人怎麼回家。
他此時面對的也是這樣的局面,既然知道問題在哪裡,那麼為什麼不想辦法壯大自身呢?
誰都知道聯姻並不穩固,送過去的女兒受不受寵都會引起擔憂,那麼,為什麼不用自己的實力換得安心呢?
朝堂之上,水真是最小的,但沒有人忽視他的話,國君對他的器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血脈濃厚的人天然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談何容易。”老丞相回了這麼一句。
水真天真地反問:“怎麼不容易?對面的西國難道不能夠攻占嗎?”
“西國?”國君愣了一下,他想過周邊的很多國家,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西國。
老丞相也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問:“真兒說說你的看法。”
“西國與我國一江之隔,常年有水患之憂,水患之時,我國一舉攻占,不費吹灰之力,何不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