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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種能力,哪怕是看起來最無用的,當它強大到一種程度,都會量變引起質變,讓任何人都不敢小覷了。
崔闕並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已經引來了兒子的鄭重,崔商的種種表現都不像是個孩子,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連朋友還不如,他也就從未關心這些。
鳴金在一個街道上行走,一個孩子跟他回報著發現的種種事情,這些孩子比起一些大人還要大膽,他們竟然敢潛入其他人的宅院之中探查,這樣一來,他們能夠發現的東西也就更多了。
“我發現了一個孩子,應該是鄭珊的兒子,並沒有名字,在鄭久天那裡,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但他沒有死,他的神力似乎是能夠死而復生,不知道鄭久天是想要做什麼,一直折磨他,關著他。”
“鄭久天呢?”鳴金微微皺眉,他知道鄭珊是誰,那個被處死在界樹之下的罪惡之人,那個人,肆無忌憚地殺死了好些個孩子,無冤無仇就對別人下手,實在是很讓人齒冷。
大部分孩童的神力還是受到限制的,在他們這個時期,神力強大到媲美大人的都是少數,大多數孩童還是要接受一些屬於大人的保護,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會生活在父母所在的宅院之中的原因,直到他們少年之後才會考慮獨居的事宜,那個時候,基本上就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
但,他們這個自保大部分指的還是獨立生活,而非防範外界的險惡威脅,城中對他們產生威脅的事物少到沒有,唯一可能的就是那些藏不住壞心的大人。
“他去界樹下面了,那種發臭的花把他迷得神魂顛倒。”孩童說著,表情十分不屑的樣子,他們對這種殘害孩童的大人都會有一種同仇敵愾的心情,更多的同理心讓他們深恨這樣的大人,恨不得殺死才好。
鳴金更冷靜一些,他說:“滅世之子會不會就是鄭珊的兒子,他有理由恨咱們所有人,因為他的母親是咱們一致決定弄死的,而他現在之所以這麼慘多半也是因為沒有母親的緣故。”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殺了他。”那個孩童回答得很是平淡,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從旁經過的風頓了一下,談起殺人是如此平淡的語氣,好像這件事本身就如同喝水一樣平常且正常,這些孩童,果然只有外表像孩童而已。
“很好,繼續找,把所有的可能都除掉,就能夠安全了。”鳴金這麼說著,很有些領導者的氣度,他的眸中流露出些微的興奮,孩童之間的玩耍,永遠不會比此時重任在肩更富有吸引力,看得出,他很喜歡這種當領導決策的感覺。
那個孩童聞言點頭,說:“我再去找,一定把這一片都找過一遍。”
鳴金點點頭,看著這個孩童離開,積極地投入到找人的工作當中,而其他的孩童,時而往返,也把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最開始是受到欺凌可能心懷仇恨的孩子,然後就成了沉默寡言可能心中憋著壞招的孩子,再後來就成了除他們之外所有眼神閃爍心中可能另有盤算的孩子。
尋找滅世之子的隊伍一點點變成了殺死所有可能成為滅世之子的人,他們終於做到了比大人們更加殘酷的大清洗。
崔闕倒吸一口冷氣,短短一刻鐘,他聽到那些孩童的回報,聽到鳴金下達的命令和讚揚,突然發現他可能引發了一種比滅世之子更恐怖的存在,他把真善的希望都給毀了。
險惡的環境,可能造就英雄,也可能造就變態殺人犯。
而這些對世界毫無輕重的孩童,無論他們的心理有多成熟,在這種極端冷靜而無人性的決斷之中,一個個只會變成嗜殺的怪物。
是他親自提起了這把刀,也是他放開了這把刀的韁繩,讓他們開始為了可能的存活拼盡別人的生命。
風繞了一圈兒,確定大街小巷都沒有崔商的身影,他真的是老老實實回家了,崔闕暫時鬆了一口氣,他的時間還緊,顧不上鳴金那些孩童,他的風,看到了五個走出城主府的侍衛,另一邊,也看到了白花變成的果實,紅色的果實。
“界樹果實!”
有人高聲喊著,期盼許久的白花終於成了果實,已經有人迫不及待想要品嘗果子的滋味兒。
人群一下子亂了起來,還不等最近的人近水樓台,便有一個無形的巨掌於上方一抓,三分之二的界樹果實便紛紛飛起,衝到那巨掌之中,那是城主的神力形成的,那些果實是被城主取走了。
這一番變故發生得太快,即便所有人都看在眼裡,但他們沒有誰去跟城主計較,抓了果實就跑的巨掌反而說明了果實的珍貴,不看連城主都坐不住親自下手搶了嗎?
“搶啊!我一定要拿到界樹果實。”
還不知道有什麼好處存在的時候,人群就蜂擁起來,一個疊著一個的,這時候,本能應用的神力毫無輕重可言,互相克制的神力交錯著綻放出漂亮的神光,伴隨著痛呼的聲音。
最開始還算有些自制力,大家使用的都是效果比較弱的應用,但不知道誰被打痛了,加大了神力的輸出,便有人遭殃,擁擠的人群之中,一旦倒下就很難再站起,不知道是誰的腳在身上踩著,一個個一下下,接連不斷,最後成了別人的踏腳石,真的永遠也起不來了。
鮮紅的血流下,神立城居民的血也是紅色的,據說是天神的後代,卻沒能擁有天神金色的血液,這大概是天神後代最大的漏洞所在,平時,大家都會注意讓自己不要流血,但這種時候,沒有誰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