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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人,都是時而寫時而不寫,這方面,申寐也沒辦法很好地監督,只能強調如果他們誰白天出來,做了什麼事無巨細一定要寫到公用的日記上,至於私人的,他也尊重別人的隱私,輕易都不會去看。
申寐也沒心情收拾東西了,把剩下的一沓卷子隨便卷了一下塞到書包里,背上就走。
回家他專門點了水果粥作為明天的早餐,申母笑著應了,說:“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水果粥的,那口感… …”哪怕是自己做的,但申母卻不喜歡那種甜甜的口感。
飯後,申寐翻到了秋長風的日記,最後的一天記錄的日期就在… …手機翻到日曆頁,申寐看了一下,說:“星期三,那天是上心理健康教育。”
因為這個,他才記得特別清楚,否則,高三生的星期幾,除了課程的不同,有什麼區別嗎?
“不,應該是在那之前。”
趙滄頡否定了申寐的看法,他第一次不經過申寐的同意,搶過了身體的控制權,然後把日記快速地翻了翻,讓申寐他們看,“這一頁,不是秋長風的字。”
哪怕很像,但,他還是能夠一眼認出來,要知道他去過很多次古代,而古代最講究的就是從字上看出風骨看出性格,哪怕看著相似的字,但有形無骨還是瞞不過他的眼。
只是,他記得那一天… …打開電腦,直接搜索“高三生自殺”的新聞,現在連幼師虐童都能夠在網上掛好幾天,這種新聞也不會被無故淹沒,果然,很快被提出來的詞條隨便點開,都能夠看到,而大多數新聞用了“許某”的說法。
“是許崢!”莫桑桑的聯想力最好,一下子就想到了,因為那熟悉的校服,還有… …
毛骨悚然的感覺突然襲來,窗戶沒有關,外面的風吹過來,帶著夜裡的涼,窗簾鼓起的時候,那突出的地方好像是一張人臉,正在看著這裡,露出邪惡的笑容。
“啊——”莫桑桑尖叫!
本來還覺得有幾分恐怖的龍老頭等人頓時出戲,齊格厲喝:“閉嘴,你再喊弄死你!”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乾的?”莫桑桑瘋了一樣說,“肯定是你,齊格,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要占據申寐的身體,你想要當主人格很久了,你早就看我們不順眼了,你早就想要把我們都弄死了… …”
話題量太大了,龍老頭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許崢的死跟秋長風的失蹤有什麼關係嗎?
“所以,這是… …什麼關係?”申寐的話有些慢吞吞,似乎還有幾分不明白。
趙滄頡的頭腦飛速地轉著,比起他們,他顯然明白了更多,卻又像是有更多的不明白,答案好像就在嘴邊,但怎麼都說不出來,如同隔著一層紗,還抓不住真正的重點。
首先,申大伯的死——沒什麼疑點,至少他沒發現。
其次,秦朗的死——同樣是自殺,但,一個在遙遠的桑梓村,一個在秦朗家中,好像也沒什麼聯繫,呃,秦朗是怎麼死的?吞藥,還是… …目光凝在那張圖片上,那紅色的斑塊兒讓他迫切想要知道秦朗當初是怎麼自殺的,吞藥,還是也割了脖子?
然後,許崢的死——除了自殺之外,跟以上兩人沒有任何的關係,但,近乎同期消失的秋長風,是巧合,還是… …
對了,還有白寶寶,他是什麼時候不出現的呢?
白寶寶的年齡根本寫不了日記,他最後留下來的東西,趙滄頡去書櫃那裡翻出了幾張畫紙,白色的紙上被大部分的黑所籠罩,也能看到褐色的家具,歪歪扭扭的,剩下的便是典型的火柴大頭人,一個,兩個,三個… …七個。
黃色的是什麼?光?所以,那個是,門?窗?
能夠指望一個三歲的孩子畫出是什麼,太抽象了,趙滄頡覺得自己的想像力還是有些匱乏,看不太懂。
“啊,這不是我們的房子嗎?”莫桑桑注意到了那些話,“沒想到白寶寶還有點兒繪畫天賦啊!”
大家平日都把白寶寶忽略了,因為他總會問太多的“為什麼”,讓人有些煩,哪怕莫桑桑,她寧願跟齊格吵嘴,也不願意去哄白寶寶,因為無論解釋多少次,下一次他還是會問同樣的“為什麼”,好像他的人生不會再有任何的成長,永遠定格在了睡不著覺的三歲。
這會兒想起來,莫桑桑“嚶嚶嚶”地又哭了起來,抽泣著說:“我想白寶寶了,我以前應該對他好點兒的。”
“房子?什麼房子?”趙滄頡問。
腦子裡突然靜了,沒有任何的聲音,連莫桑桑那可以持續幾個小時的“嚶嚶嚶”都沒有了,他有點兒不好的預感,這個問題,問錯什麼了嗎?
“你不是我的人格,你是誰?怎麼會占據我的身體?”申寐的聲音很冷靜,哪怕是被逼成了“房客”,他也沒有任何的慌張,至少從他的聲音中什麼情緒都聽不出來。
趙滄頡覺得自己已經抓到了一根線,但,申寐的問話就好像是從天而降的利劍,切斷了那根線,讓他的思維再次混亂起來,他不動聲色地收攏了那些畫,問:“你是什麼意思?”
龍老頭解釋道:“當我們沉睡的時候,會在一個房間裡… …”每個人都有自己習慣的空間,用自己願意的方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