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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頌賢見季億發愁,也跟著細細思量,然季億這等為官作宰的都想不出法子來,她一個女兒家更沒辦法。
“罷。”最終季億拍拍桌子:“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咱們如今先提防著江家,我再想法子聯絡一些人整垮江家,到得那個時候,江家下人定是要發賣的,咱們且買下兄長一家,人接回來了想怎麼著還不是咱們一句話的事麼。”
“只能這般了。”伍氏也跟著嘆了一聲:“只是兄長受了這麼些年苦,倒實在是……這樣大年紀了還得在別人家裡做奴才,咱們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咱們自己過著好日子,反倒沒辦法接濟兄長,實在於心難安啊。”
伍氏也是厚道的性子,再者。她有感於魯忠的仁義,就很是感懷。
這魯忠十多年前就已然知道季億是他兄弟,然為了兄弟的前程,他能約束家人,十多年守口如瓶,沒有透出一絲的風聲來,這便不僅是魯忠重情義,他的子女定然也是極好的。
若不是魯忠現在是江家的下人,便是再貧窮的人家,伍氏也定毫不猶豫的親自和季億將他接來。只是……
季頌賢看季億做了決定。再瞧瞧天色也不早了,想及這會兒子宋懷瑾應該回家了,便起身告辭。
她坐車回到家中,正好宋懷瑾也從錦衣衛才回來。兩人一處進了家門。坐定了之後季頌賢便將季億如何認兄。如何擔憂的事情講了出來。
宋懷瑾聽後沉思了好一會兒方問季頌賢:“岳父是何意思,是想叫大伯繼續留在江家做個內應,還是想儘快接大伯一家出來?”
季頌賢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想儘快接大伯一家出來的。沒的為著自己安危置兄弟於不顧的,那我爹成什麼了。”
“如此這般倒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宋懷瑾笑了笑。
“爹為難的緊,怎麼你倒說不為難呢?”季頌賢越發的不明白了。
宋懷瑾一行擺手一行笑:“岳父是為臣,也是個剛正之人,雖則為著朝政也用過些手段,然則都是鬥心眼用計謀,如此,自然沒有什麼好法子將大伯一家儘快接出來,然我卻不一樣,我身為錦衣衛指揮使,手底下什麼樣的人沒有,用的法子自然就不同,如此也容易一些。”
“有什麼法子?”季頌賢一聽就上了心。
宋懷瑾喝了一口茶:“錦衣衛中為了查案什麼樣的人都有,那等雞鳴狗盜之輩也多了去了,你叫大伯弄清楚他們一家的身契在何處,我叫人偷出來再去官府脫了籍,弄成良民身份便是了,這個倒是好辦的緊,若是這個也不成,自然還有另外的法子,便是直接去求陛下,叫陛下恩賜大伯一家脫籍也就是了,另外……”
宋懷瑾一時說了好些辦法,聽的季頌賢幾乎傻眼。
她實沒想著在季家那樣為難的事情到了宋懷瑾嘴裡竟然這般的容易。
宋懷瑾看季頌賢那呆呆的樣子只覺得有幾分好笑,也覺得很是可愛,伸手捏了她臉頰一下:“自古規矩都是人定的,那等賤籍良籍也都是皇帝定下的,想要將官員打入賤籍,或者叫賤籍的人封侯拜相也不過是上位者一句話的事,好些事情,端看上位者想不想辦,若是想辦,規矩便什麼都不是,若是不想辦,那規矩就大如天。”
他這樣解釋一通,季頌賢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明白過來。
明白了倒是越發的通透起來,宋懷瑾說的很是,歷來成王敗寇,什麼事情不都是皇帝一句話的事,便是史上那等封王封侯的也有好些原都是奴才,可就是因著帝王賞識便能夠一舉翻身。
“我明兒去與爹爹商量一下。”季頌賢笑了笑與宋懷瑾說道:“看看爹想用什麼法子吧。”
說到此處,季頌賢又想到一件事情:“說起來,我叫人在莊子上弄的那雜交水稻好似是成了,若是真成了,我便可以用這個與陛下交換伯父一家脫籍。”
“真成了?”宋懷瑾這些日子倒是極忙碌的,竟是沒關注那件事情。
季頌賢點頭:“原冬天的時候是不能種稻子的,只是我學著你的法子花了許多銀錢弄了暖棚給幾個老農試種,不想他們一冬沒歇著,竟真的照我的法子弄成了,這稻子長了許多時候,前兒好似是收割了,莊頭還叫人與我傳話,說是叫我得空去莊子上走一遭,還說那個雜交水稻收成極好的。”
“那還等什麼,咱們明兒就過去。”宋懷瑾一聽極為激動,一把攥住季頌賢的手:“阿賢,你定要將如何培育稻種的法子記下來,這個雜交水稻太重要了,定然,定然不容有失。”
季頌賢點頭:“我心裡清楚的緊,定然不會有差錯的。”
然宋懷瑾卻使勁搖了搖頭:“你還是不明白,這件事情實在太過重要,你定要好好的記下來與我,我有大用。”
宋懷瑾既然這般說了,季頌賢也不疑有它,立時應下:“這個倒好辦,我心裡都記著呢,那幾個老農種植培育的時候我也看過幾回,你要有用,我立時就寫下來。”
“快些寫去。”當初季頌賢才弄那稻子的時候宋懷瑾也不過當她好玩,並沒有當真,也沒覺得季頌賢能夠做成,到底這水稻種植幾千年來都是那般,數千年來也沒見誰培育出那等如季頌賢所言的優良種子的,如今聽季頌賢說成了,他先聽的時候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自然激動不已,這可是萬家生佛的大好事呢,再者,宋懷瑾心裡還存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不好現在跟季頌賢言明,只這水稻對他忒過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