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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懷瑾點頭:“叫你受累了。”
慶豐帝一笑,對他這等態度絲毫不以為意。
成懷瑾將事情交待完了也不便多留。起身告辭離開,慶豐帝看他走後,這才坐上御座掩口低低而笑。
魏牟端了熱茶進來,見慶豐帝笑成那樣便小心的走過去先將茶水放好,再垂手站在一旁聽侯吩咐。
慶豐帝笑了一會兒對魏牟擺手:“朕餓了,傳膳。”
卻說成懷瑾出了宮,便有幾個錦衣衛千戶圍了過來,一個小聲道:“昨兒夜裡季姑娘吹了冷風,今早就病了。”
成懷瑾點頭,翻身上馬便到了錦衣衛所。進去之後叫過一個千戶道:“李夫人那裡安排的妥當些。再添幾個女探子服侍她,記得,悄悄探聽一回李夫人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另。此事萬不可透露出去。”
那千戶立時點頭:“總憲放心。小的們定然小心。”
說完之後立時去挑了幾個女總旗去服侍李夫人。又尋了很多精貴東西送去。
成懷瑾則親自去了庫房找了好些藥材並帶了幾本他在路上搜羅的那些奇巧物件和一些話本子親自帶著去了季家。
他帶著東西過去,卻並沒有能見著季頌賢,季億出來見了他一回。之後便是季縝相陪。
季縝叫人將成懷瑾帶的東西搬去給季頌賢,拱手笑道:“成指揮使,實在是小九病的厲害不便見人,再者,也怕過了病氣給你,還是不見的好,再過幾日待她好了,我備宴請你吃酒如何。”
成懷瑾本來昨兒夜裡見過季頌賢,見不見的倒並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心憂她病情如何,這會兒子一聽季縝說季頌賢病的厲害,心下大慌:“可請了大夫?我錦衣衛中也有幾個女醫,不如叫來替季姑娘看診。”
“大夫倒是請了。”季縝一笑:“藥也吃著呢,您不必憂心。”
成懷瑾看季縝的表情料想季頌賢病情應該不是多嚴重,倒也放下心來,喝了茶,又和季縝說了幾句話,言談間套出許多事來,例如這會兒子季頌賢正喝了藥熟睡中,另,她昨天夜裡是吹了冷風才著涼的。
季縝雖說也聰慧,可他到底年幼,這些年又只顧在家熟讀詩書,比起算計人心來,卻是離成懷瑾差的遠了,不知不覺間被套去許多話來,等他醒悟過來,成懷瑾已經起身告辭。
季縝恨的什麼似的,只說成懷瑾便如那成了精的老狐狸一般心思太深沉。
一時,他又有些擔憂季頌賢,自家妹子自家知,季頌賢雖說也是個精細人兒,可是,她離成懷瑾那般不動聲色就將人算計了差之遠矣,這兩人成親之後說不得自家妹子得吃多大的虧呢。
如此想著,季縝竟有些坐立難安。
季頌賢這一病就是好些日子,病中家中母嫂精心照料,她每日不是吃就是睡,自覺胖了許多,待病好起身,能自由活動的時候,竟有幾分感動的落淚的感覺。
實在是這些日子躺的身上都發僵發酸,再不動彈恐整個人都幾乎木了。
起來頭一件事情就是洗澡,季頌賢叫繞樑弄了個大木桶裝了滿滿一桶的水,她痛痛快快洗了個澡,又換了一身衣裳,披散著長長的頭髮靠在墊了厚墊子的椅子上,一行拿了成懷瑾送來的話本子瞧,一行叫繞樑拿了軟布給她擦拭長發。
成懷瑾倒也有些心思,買的話本子瞧著很新鮮,有一些講江湖遊俠的,還有一些才子佳人,另外便是一些笑話集和比較搞笑的故事。
季頌賢拿了一本笑話集邊看邊笑,繞樑在旁邊瞧著心裡直發癢,不由問:“姑娘瞧什麼這般可樂?”
季頌賢揚揚手中的笑話集:“我與你念來聽聽。”
繞樑立時催道:“姑娘快些念。”
季頌賢低頭念道:“某朝皇帝得太子,賜臣下湯餅宴……”
季頌賢還未念完,便聽窗外有人大笑:“妹妹倒是悠閒,竟然有心思講笑話。”
“嫂子也極悠閒的。”季頌賢笑著朝窗外回了一句:“竟有心思站在窗根底下聽人閒話,怎的,家裡事都置辦得了。”
孫氏一掀帘子進來:“了不得了,我怎得了這麼個刁小姑子,竟想叫我一日都不得閒,還有這張嘴,當真是伶牙俐齒,將來可得什麼人才能容得下你呢。”
“嫂子說的什麼話。”季頌賢將書放下起身迎孫氏:“我也不過白說你一句,竟招的你這麼些個閒話,我但凡真是個可惡的,早與你鬧起來了。”
“好,好。”孫氏笑著攜季頌賢坐下:“我知你是好的便成了,阿彌陀佛,我這小姑子當真是天底下最好的。”
一行說,孫氏也止不住笑了起來,看著桌上那本書,拿起來翻看一會兒,忍不住笑倒在椅子上:“難為他怎麼想的,去了那麼老遠的地方,腦袋都別在褲腰上了,竟還記得給你尋摸這些個有趣的話本子。”
季頌賢笑了笑:“不過是看我整日無聊,有愛看這些話本子才買的。”
“這是極不容易的。”孫氏笑過之後坐下道:“有多少人能記得自家妻子的興趣,還這般的細緻周到,不說旁的,雖說你哥哥對我也好,也是難得的了,可也沒這樣替我買喜愛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