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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後點出窗上一個點時,季頌賢突然想及什麼來,到屋裡一陣翻找。翻出幾面銅質古鏡遞給成懷瑾。又拿出第一張圖紙指出幾個地方來:“將這些銅鏡掛在這幾處地方,效果怕會更好。”
她勾唇笑了一下:“原我前些時候看了幾本講述風水的古書,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我也原不信那個,只如今這幾個銅鏡只是一點子想頭罷了,說不得就准了呢。”
之後,季頌賢抬頭看看天色:“請你明天便悄悄的弄好。後日上午之時太陽正好,我算著。那事成之後便會陰雲密布,天色陰沉下來,說不得會下一場秋冬之雨,如此。會叫她心裡更加害怕。”
季頌賢這般鄭重其事的算計人,又說的那樣決斷,滿臉的認真之色叫成懷瑾很是欣賞。
成懷瑾從來都瞧不上那些純白善良如紙的女子。他幾乎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這些年經歷生死劫難不知道多少。再加上教導他的那個人也從來是個善謀略能決斷的,因此,他最喜那些果斷之人。
這會兒他看著季頌賢越發的愛的緊,真想將季頌賢摟進懷裡搓揉一通,只是現在時間和地點都不契合,他也只有忍了,將圖紙捲起收好:“我先回去布置一回,等明兒必然辦好。”
“好。”季頌賢笑著點頭,緊走幾步給成懷瑾整了整衣領,拽拽衣襟:“你自己小心些,這事若是實不好辦便算了,咱們再想旁的法子。”
成懷瑾一握季頌賢的手,口中說道:“放心。”
之後,季頌賢只覺眼前一花,再瞧時,已經沒了成懷瑾的身影。
她悵然若失站在屋中許久,久到聽見繞樑在門口道:“姑娘做什麼呢,怎麼這會兒子還不睡覺,莫不是又寫些什麼,照我說,姑娘很該早些歇著,要寫話本子什麼時候不成,偏這時候熬油費蠟的,壞了眼睛太不值得了。”
季頌賢一分好笑:“知道了,偏你多話。”
說完便換了一身衣裳到床上睡覺去了。
她這裡睡的不太安穩,卻並不知道襄陽公主府里有人也在謀劃。
卻說季頌賢給襄陽公主報信走後,襄陽公主便獨自將自己鎖在屋中不見外人,便是駙馬回來她都不見,搞的公主府里人人懼怕。
襄陽公主推開自己臥房的一個小門,進了一間小佛堂。
這裡除去供奉著佛像,另便是供奉了昭仁皇后和先帝爺的靈位。
襄陽公主穿著一身素服跪在靈位之前,她身前有個火盆子,裡頭放了許多的香紙,襄陽公主拿火摺子點燃裡頭的紙,一時間屋中煙氣瀰漫她卻似是不覺。
等紙燒完了,襄陽公主起身推開一扇窗子開窗透氣,之後就再度跪在靈位前,小聲和昭陽皇后的牌位說著話:“母后,你原和我說過,你與姨母同出一脈,總歸你的身子自來不好,怕是先於父皇而去,你走的早了,便由姨母替你照料父皇還有我,我原也瞧在她是我姨母的面上對她諸多忍讓,她算計我好幾回我都沒有哼聲,總歸,總歸你們同出與高家,若是給她沒臉,外祖母那裡也不好看,反正我已然出嫁,她就是再如何也對我影響也是有限的,我不計較便是了。”
說到這裡,襄陽公主眼睛有了濕意,一滴淚水慢慢劃落下來:“可是,她將主意打到母后身上,我卻是不能饒了她的,既然她要敗壞母后的清名,那我便先敗壞了她的清名,不只要她名聲掃地,且還要陛下與她母子情絕,叫她死都死不安生。”
說這些話的時候,襄陽公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旁的不為,只為著昭仁皇后,襄陽公主是昭仁皇后唯一的女兒,自小昭仁皇后對她疼寵之極。凡是能給的都給襄陽公主送去,一顆慈母之心叫人感懷,昭仁皇后去的時候,襄陽公主歲數不大,不過卻也足夠記得昭仁皇后對她的疼愛了。
襄陽公主是個重情至孝之人,對於先帝爺,對於昭仁皇后敬愛懷戀。這兩個人就是她心中最柔軟的部分。等于于逆鱗,誰想要碰觸,便是襄陽公主的生死仇敵。
如今高太后不只碰觸了。還想要掀掉這塊逆鱗,襄陽公主如何能忍。
她眼中泛紅,嗑了三個頭,起身之後便從一個佛像後頭拿出一個並不大的陰沉木盒子。襄陽公主打開盒子看著裡頭的東西冷笑出聲:“咱們且等著。”
卻說第二日季頌賢一早起來先給季億請安,又去伍氏那裡說話。
季頌賢見伍氏神色很不好。便坐下和她說了好幾個笑話,費盡了力氣才逗的伍氏好了些,才剛說到饅頭包子花卷的笑話時,就見季億過來。季頌賢趕緊起身見禮。
季億擺了擺手叫季頌賢坐下,又對伍氏道:“我知你心疼我,只是我為臣太后是君。她也不過氣極之下拿東西砸了我,並不是什麼大事。忍一忍便過去了,你又何必這般大動肝火。”
伍氏一拍桌子,眉毛幾乎立起,兩眼也瞪的溜圓:“放屁,這等事情如何能忍,她是什麼君,陛下才是君呢,陛下都不曾對你說過重話,她一個後宮婦人憑的什麼責打前朝宰相,這事傳出去像什麼話?知道的是她失德,不知道的還以為老爺做了什麼沒理的事呢,便是千秋萬代之後史書上記下來,後世人還不定如何猜測,這事我不能忍,絕對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