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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比罵人,周氏如何能比得過季頌賢,不說季頌賢得了許多的記憶,便是她跟著伍氏那麼些日子,那等山村潑婦罵人的手法可早就學會了,罵起人來可是什麼話都敢往外冒,直罵的周氏哼哼嘰嘰搭不上話,一張老臉早臊的通紅。
“無禮,賤人……”周氏氣的只能說這幾個字。
季頌賢一笑:“正是呢,您無禮,您賤人,這個我早就知道的,不用您自己說出來,不過,既然您自己心裡也清楚明白願意這般講,我也是攔不住的,往後,我出門就對人說,成國公府的夫人最是有自知之明的,分明給成國公戴了綠帽子,覺得對不住成國公,自己罵自己是賤人。”
周氏一口氣沒喘上來,幾乎昏死過去。
季頌賢冷笑一聲,心說這才哪到哪呢,她原先在成國公府的時候,受周氏的氣可不止這麼一丁點,她若要報仇,拿這般的話刺周氏,說不得一輩子都報不完仇的。
“作死的。”周氏又上前想要打季頌賢,季頌賢伸胳膊一擋,又一推,險些將周氏推倒,周氏撐著桌子喘了幾口氣大聲道:“總歸我告訴你們,別肖想成國公府的東西,不然……”
“不然如何?”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成懷瑾回來,大約是聽見周氏罵的這些話了,他滿臉冰霜,渾身帶著煞氣和血腥之氣,一開口聲音沙啞冷冽,嚇的周氏變了臉色,咽口唾沫:“成國公府家產都是我家兒子的,與你們沒關係,要是敢惦記,就叫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
成懷瑾冷笑一聲,邁步過來,一步步逼近周氏,一字一句說話,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中都有著許多的厭惡還有濃烈的威嚴:“原本成國公府什麼的我也沒放在眼裡,也不想要成國公府的家產,只是你今日鬧上門來,我為著出了這口惡氣,這成國公府的家財我偏要了。”
說完話,成懷瑾再不理會周氏,幾步過去扶住季頌賢眼中柔情閃現:“沒嚇著吧?”
季頌賢搖頭:“沒有。”
成懷瑾皺了皺眉,對外喊了一聲:“來人,送客。”
立時雪玉姐妹幾個進來架了周氏便出了門。
季頌賢見成懷瑾臉上還有幾分擔心,實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你莫憂心,我可沒吃虧,這一回我將周氏好一通狠罵,恐罵的她好幾年都回不過神來。”
見成懷瑾有些不信,季頌賢又道:“你也不瞧我是什麼出身,雖然我父親為人正直,可我母親卻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厲害人說,要說罵人,我母親能站在家門口罵上三天三夜不帶重樣的,我被她教養出來的,甭看瞧著柔軟,可要論起罵人來,我比誰都不差。”
一行說,季頌賢一行數著手指:“鄉村中下里巴人罵人的話我也會,我比母親還強了一些,我識文斷字,讀的書也多,真要豁出去臉面,我能將最粗俗的罵人的話修辭的文雅了,罵出來卻越發的形象,這天底下,要論罵人,能罵過我的可少著呢。”
成懷瑾見她這般得意,又見她笑容並不勉強,一時倒是笑了,摟了她坐下仔細檢查一番,發現她也沒什麼損害,這才輕鬆一口氣。
季頌賢卻在這時候笑道:“剛才那周氏還罵你來著,我一氣之下將成國公也罵了一通,哼,她罵我男人,我就罵她男人,看誰厲害。”
就這麼一句話,將成懷瑾也逗樂了,他低頭,額頭抵著季頌賢的額頭,兩人氣息相聞:“你倒是個護短的。”
過了一會兒,成懷瑾起身,拉季頌賢進了屋,進去之後他先將大衣裳脫了,又換了一身家常衣服,叫丫頭煎了茶來喝,一邊喝茶一邊道:“原我並沒想在這段時間如何成國公府,只這周氏硬要送上門來,我便也不得不先給他家添些亂子了。”
“你待如何?”季頌賢問了一句。
成懷瑾一笑:“先不與你說,且等著吧,倒是有一場好戲可瞧。”
季頌賢也笑,拉了椅子在成懷瑾身旁坐下,一邊給他遞過一塊甜點,一邊道:“你未回來的時候,我罵成國公樂意做烏龜老王八,原是為著痛快罵的,如今想來,倒是能在這上頭做文章。”
見成懷瑾聽住了,季頌賢接著道:“成國公府為著面上好看,本就對外說成平安是繼子,不是成國公府的種,再者,成平安出生的時候,他那位名義上的爹可還活著,成國公是怎麼都不會承認他與別人妻子私通的,為此,他也萬萬不可能認下成平安,如此,咱們倒是有許多事情可以做。”
她越說聲音越低,在成懷瑾耳邊低語:“你想個法子,叫成國公懷疑成平安的出身,慢慢引導,直叫他最終確認成平安真不是他的種,我倒是想看看,如此之後成國公要如何對待周氏,還能不能像原先那樣看重成平安,一個不是自己種的兒子,成國公捨得將成家爵位和萬貫家財留給他?”
季頌賢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一種惡作劇的姿態,她溫熱的鼻息噴在成懷瑾耳邊,攏的成懷瑾耳朵痒痒的,心裡更癢。
等季頌賢說完,成懷瑾放下茶杯,一把將季頌賢拉進懷裡緊緊摟了:“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只是,咱們在做壞事之前,是不是能先做些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