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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芳也過去問好,盧有德旁的不如何,卻是個最疼愛子女的,見著盧芳眉眼裡都是笑:“與你娘選料子呢,叫你娘給你選些好看的,多做幾身新衣裳,再打幾套好頭面,小姑娘好好打扮好多著呢,出門也好看不是。”
盧芳和盧有德素日裡也親近,倒也不悚,挽著盧有德胳膊撒嬌。
說了一會兒子話,盧有德叫盧芳自去玩,等盧芳出去,他就正色問盧夫人:“桃紅幾個呢?怎麼今兒都不見人影了?”
盧夫人一笑:“正要和老爺說這件事情呢,那幾個我做主放出去了。”
盧有德一聽臉就拉下來了:“到底怎麼回事?她們都是老實的,不曾與你爭吵過,你如何就容不下了?”
盧夫人也不氣不惱,笑吟吟道:“原我為著賢良名頭,又想著素日裡與老爺也算是夫妻恩愛,老爺即是愛顏色,我也不能容不下幾個年輕小姑娘,便當個粉頭玩意養著就是了,左不過每個月多費些米糧銀錢,也不是什麼大事,可今兒我去榮錦侯府赴宴,聽了季夫人一席話,才知我素日裡竟是想錯了。”
就這麼一番話,盧有德便心知不好了。
滿金陵誰不曉得那伍氏最是潑婦不過,管著季相多嚴,這麼多年了,季相不說納妾了,碰著美貌女子多看一眼都不敢的,當年為著季相納妾的事,她就敢尋去和先帝爺爭吵,當今才親政的時候為著拉攏季相也要賞賜美人,為此,伍氏險些打上金鑾殿去,自家這婆娘要是跟伍氏學了,以後還有自己好日子?
盧夫人一瞧盧有德的樣子就知他在想什麼,冷笑一聲道:“我是個內宅夫人,好些事都是不知道的,只老爺是朝庭命官,有些事情很該與我說的,若不是聽季夫人說起,我哪裡知道現今咱們大夏朝男人比女人多那麼些個,多少平民百姓娶不上媳婦的,如此長久下去,幾輩子過去,咱們大夏朝哪裡還有什麼人丁?”
說到這裡,盧夫人滿臉的憂心:“人家連媳婦都娶不上,偏老爺不知道為君分憂,還因著自己私心納小,我是看不過的,我雖是婦人,可也知道家國天下,為此,我就做主放了桃紅幾個,我想著老爺素日裡也是忠君的,必不會在這事上與我相左,若是老爺覺得我錯了,我就只有大義滅親了。”
呃?
盧有德聽盧夫人一席話,真真險些蹲下哭呢,滿心的委屈,真想破口大罵一聲,奶奶的,這婆娘竟然來想大義滅親,看來,以後怕是再不能有二色了……(未完待續)
第一一五章 明白
待到無人之時,季頌賢取出成懷瑾送來的東西查看,其中有一匹杏黃的料子看起來輕薄柔軟,只這料子做夏裝倒好,做冬裝有些不合適,另有一匹緋紅的又密實料子又厚,倒是能做幾件裙子,還有蔥綠的衣料卻是做中衣的,此外,還有好幾匹各色衣料。
最下頭壓了兩匹深紅和墨黑的,瞧那花紋分明就是做男裝的。
季頌賢看到之後就笑了,實在是成懷瑾這份隱藏的心思,怕是成懷瑾還想叫季頌賢給他做兩件衣裳,只不好說出來,便送了料子來,叫季頌賢自己猜度。
外表看著那般冷硬的人,內里卻有這等小心思,實在叫季頌賢覺得可樂。
又瞧那些頭面,一套十八件赤金累絲頭面,一套紅寶石的,一套白玉頭面,另有一套翡翠頭面,再有便是各色的絹花,紗堆的跟真的一般無二的頭花並好幾件累珠簪子。
只這些頭面首飾便裝了好幾匣子,裝季頌賢的妝檯上摞得高高的,季頌賢看後收拾了都鎖在床邊那個紅木雕花大柜子里,只單留了那深紅暗紋衣料鋪到案上拿了剪子裁剪。
因給成懷瑾做過幾件衣裳,季頌賢倒也知道尺寸,再加上她如今心思靈透,做什麼也得心應手,一忽的功夫就將衣裳裁好,之後便穿針引線準備去縫製。
季頌賢裁衣的時候花了些巧心思,並不與時下的衣裳一樣。
如今的衣裳裁剪極簡單的,和千多年之後裁剪衣裳都不一樣。整塊料子擺好,先剪個大致的樣子,衣袖和衣身從來不分開,都是一條橫線直接剪過去,再剪出領子的位子,衣身也是直接在衣袖下邊剪出弧形來便成,整件衣裳幾乎就是一個很大的布塊,這般做出來的衣裳穿著肥肥大大並不合身,尤其是肩膀處,夏裝還好。到底輕薄些。可冬裝衣袖處便會顯的鼓起一塊來,不管是做活還是寫字都不方便。
季頌賢想及千多年之後那些各色的裁剪方式,不說那d式裁剪,還有立體裁剪之類的。光是尋常的剪裁便比如今好了許多。
因此上。她便照著那等法子去裁了衣裳。想先給成懷瑾做一件試試,若是好,以後她再教伍氏和幾個嫂子此等法子。也給父兄做幾件合適的衣裳穿。
季頌賢心算厲害,裁起衣裳來幾乎不用換算尺寸便成,裁的也是飛快,她裁的衣裳衣身和袖子都是分開的,腰身的地方也不像此時的衣服那樣肥大,都是做了收腰處理的,衣身更是分了四片,如此穿起來更加合身舒服。
把裁好的衣片平攤好,季頌賢開始絮棉花,因知道成懷瑾身懷武藝,比平常人更加耐寒,冬日那些寒意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季頌賢就特特將衣裳做的薄了些,棉花也只絮了薄薄一層,再將里子鋪好,將料子三面縫起來,再靈巧又細緻的將這片衣料翻面,用線細細壓實,如此棉花才能在裡頭服帖,穿上之後不至於棉絮一團一團的亂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