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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教訓的是。”繞樑恭身聽訓。
季頌賢又是一笑:“這鄭氏是個有本事的,我不過順手救她一救,可誰知道她能做出多大的功業來,我瞧了她織的布,又問過她如何改造織機,原我也懂一些這裡頭的理兒,聽她說的也是頭頭是道,說不得,咱們大夏朝織造上要從鄭氏這裡大為改觀,若真如此,這鄭氏許是那名留千古的人物,這般的人兒,我為什麼不救?”
一行說,季頌賢一行去了內室,她先脫了外頭的褂子,只著著杏色小襖的月色百褶裙,越發顯的整個人纖瘦苗條,身姿美好。
她叫繞樑打水,才淨了手,一行問小丫頭:“前頭粥熬的如何了?”一行又尋出個黑緞貂皮的斗篷叫了小丫頭送到前頭,叫小廝給成懷瑾送去。
便聽丫頭回道:“前頭的粥熬的好著呢,雪夜姐姐叫撤了些火柴,只用慢火煮著,大約半夜的時候就能熬好。”
季頌賢點頭:“這細粥自然要多費功夫,你去叫雪夜帶人仔細的守著。”
隨後,她又對繞樑道:“我瞧這幾日天兒越發的冷了,鄭氏母女的衣裳有些單薄,你將我先頭不穿的那兩件灰鼠褂子找出來給她送去,另外,去瞧瞧咱們家有沒有給小丫頭們做的衣裳,若是沒有,叫針線房的人做兩件褂子再添兩件灰鼠斗篷出來,給傲雪和凌霜先穿著。”
繞樑抿嘴一笑:“哪裡還用您吩咐,奴先頭已經尋了兩件您舊年不穿的褂子出來,又將奴原先穿小了的兩件小毛褂子翻出來,等著一會兒就給鄭姐姐送過去呢。”
季頌賢一點她的頭:“你倒是個乖巧的,合著一虧不吭拿著我的東西做人情呢。”
繞樑也笑:“都是太太仁慈,奴才敢如此的,太太若是個厲害的,您瞧奴還敢不敢。”
主僕正說笑間,就聽得皇城方向喪鐘敲響,季頌賢臉色微變:“不好,定是……怕是太后不成了。”
繞樑一聽也趕緊出去叫人探問,不一時,便見何管家進來回道:“太太,老爺叫小的跟太太說一聲,太后剛剛去了,叫太太準備一下,即刻進宮哭喪。”
季頌賢聽了點頭,又問了何管家幾句話,便匆忙尋了素色衣裳出來換好,又將頭髮拆開重新尋了個平髻,頭上戴了白色絹花,又插了幾支銀簪子,收拾的很是簡樸素淨。
收拾好子之後,季頌賢想了一時對繞樑道:“去將我舊年做的那件白狐皮的斗篷拿來,你叫上兩個針線做的好的,將斗篷面拆了換上素色的。”
繞樑立時去尋,又找了幾個針線做的極好的丫頭趕工,一刻多的功夫就幫季頌賢換了斗篷面。
之後,繞樑又尋了素色的荷包香袋等物給季頌賢佩戴好,趕收拾妥當了,這才叫了車來扶季頌賢上車。(未完待續。。)
第一六三章 人走茶涼
車子才走近皇極宮,季頌賢掀帘子瞧了一眼,就見外頭已經停了許多家大臣家眷的車輛,季頌賢對車夫道:“你去瞧瞧老夫人的車在哪?”
那車夫應了一聲,趕著車上前,不一會兒便停了下來,季頌賢再一瞧,便看到自家的馬車,又瞧見伍氏掀車簾朝她朝手,雪玉下車,扶住季頌賢,季頌賢下了車沒有停留就鑽進伍氏馬車內。
進去之後就見伍氏穿著一身素衣,頭上戴了一朵白色絹花,勒了淺藍的抹額,臉上也沒有著脂粉,整個人顯的乾淨整齊。
“快過來坐。”伍氏招呼她一聲,季頌賢立時笑著坐在伍氏身旁:“這樣大冷的天娘怎麼也來了?小心著了涼,倒不如叫嫂子來好。”
“你嫂子也來了。”伍氏笑道:“只沒有跟我一輛車罷了。”
伍氏拍拍季頌賢的手:“我身體好著呢,你莫擔心,總歸是太后這一去也是一件大事,我不來瞧瞧心裡總不安穩。”
季頌賢點頭表示明白,太后故去確實是大事,誰知道宮中哭喪會發生什麼事呢,還是瞧著些比較安穩。
伍氏又問季頌賢:“你可好?姑爺也好?”
“好著呢。”季頌賢一笑,拍拍自己的臉:“娘沒瞧見我都胖了麼,我們家人口簡單,上沒公婆下沒妯娌,相公又由著我的性子來,把家裡交給我胡亂折騰,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自然舒心的緊。”
“這就好。”伍氏一聽也是極高興的。拉著季頌賢又說一會兒話,這時侯馬車已經到了宮門口,季頌賢和伍氏下車,娘兩個一處進了宮。
季頌賢進宮想了一時便拉著伍氏先去尋佘皇后,只去了坤寧宮卻被告之佘皇后正忙著太后喪事,如今竟是不在,如此,季頌賢和伍氏只得去了仁壽宮。
高太后已經裝裹上了,放在紅漆金絲楠木的棺材裡頭,因怕屍首敗壞。仁壽宮也沒有點火盆。更沒有暖爐之屋,一進去就覺得一陣清冷。
季頌賢暗想幸好穿的厚實,不然非得給凍壞了,她又緊拉著伍氏的手。摸摸伍氏身上的衣裳。發現穿的也很厚實。裡頭穿了新棉的棉衣,外頭又穿了小毛的褂子,倒是凍不著的。這才安心。
因季頌賢是郡主,只排在公主後頭,而伍氏身為相府夫人,哭靈的位子也十分靠前,娘倆個倒是幾乎挨著的,季頌賢覺得這樣很好,起碼她能照顧伍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