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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進了門。就看著開闊的前院,前院並沒有植樹,而是養了幾缸花,又放了幾缸水。又有側門通往後邊的院落。
這宅子雖是季億置辦下的。但他也不是很熟悉。就拿眼瞅著魯正海,這小子笑嘻嘻在前引路。
季億一邊走一邊道:“往後不必躲著了,就是江家的見著你們又能如何。”
說話間進了二門。到了一個小院裡,季億和魯正海進去。因魯忠一家子是客居在此,他們也是懂禮數的人,並沒有住正院,而是收拾了兩個小巧的院落住著。
一進門,就看著魯忠在廊下坐著曬太陽,季億笑道:“大哥,我來看你了。”
魯忠一見季億立時起身:“今兒怎麼過來了,趕緊屋裡坐,正海,去給你二爺爺泡茶。”
魯正海答應著,回頭找他娘泡了茶水過來,彼時魯忠和季億已然坐定了,季億便對魯忠道:“我才剛進宮求了陛下,不只求陛下給你們抬籍,且還賜下爵位來,陛下恩封大哥為沐恩伯,大哥還是早日做準備吧。”
“什麼?”正好魯正海端茶過來,這茶杯就這麼掉在地上。
魯忠也是大為吃驚,驚的呆呆坐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是怎麼回事?”魯忠抓著季億的手追問:“這爵位?這爵位?兄弟呀,大哥只求不再給人做奴才就成,實在受不得這爵位的呀。”
“這也是為了防止江家尋事。”季億笑看魯忠:“原是你侄女一點子想頭,尋了幾個老農在莊子上想弄那什麼高產的稻種,結果還真叫她給弄出來了,她說本沒什麼想要的,陛下又一定要封賞的,倒不如拿來給你這個伯父討個爵位,一來面上有光也叫你們揚眉吐氣,二來,也不怕什麼人尋事。”
“受不住啊。”魯忠眼圈都紅了:“侄女有本事是她自己的,她立了大功如何能恩及我這個大伯,就是侄子都受不住,更何況是已經出閣的侄女,要真因著這件事情叫侄女婿有了怨言,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說實話,季億聽魯忠這麼一說心裡是極感懷的,他這哥哥性子當真厚道,且看事通透也不是什麼貪的,實在是個很好相處又叫人很容易對他有好印象的:“那是你侄女,怎就受不住了,兄長且放心,你那侄女婿最是通情達理不過的,他不會為著這事怨怪的。”
季億拍拍魯忠的手:“求都求了,陛下恩旨過幾日就要下來,這時候說什麼都遲了,兄長還是莫再想這些有的沒的,早些準備領旨謝恩吧,且兄長成了沐恩伯,便該在城西置辦一所宅子做為伯府,先前的那宅子實在有些寒酸了。”
“是極,是極。”魯忠一想也是,當前最緊要的就是得買宅子,因此問季億:“你可知哪裡有合適的宅子?說實在話,這些年我們一家子倒也存了些錢財,旁的不成,買座五進宅子倒是夠的。”
季億想了一時也沒想著什麼好宅子,便道:“且等我回去問問你侄女婿,他那裡消息最是靈通的,定能尋到好宅子。”
魯忠又要道謝,季億隻能佯作生氣,兄弟倆又親親熱熱說了一會兒話,季億才道:“既然哥哥已然出來了,又要認祖歸宗,就不能再姓魯了,再者哥哥一家的戶籍上姓氏都改過來的,哥哥還是早些改了姓才好。”
“改了,自然得改。”魯忠咬牙:“當初那人販子拿著他的姓氏給我扣上,我就一直想改姓的,只是沒有機會,這次一定得改,你回去往族譜上只管記,我以後就是季忠。我兒子是季平季安,女兒名叫季昕。”
季億聽後點頭:“如此我回去往族譜上記了,哥哥也抽空帶著兒女祭拜一下咱們爹娘吧,也好叫爹娘在天之靈能夠放心。”
一說起去世的父母,季忠立時又掉起淚來:“都是我不孝,偏生貪玩被拐了去,才帶累爹娘早早故去,叫兄弟你沒人撫養,幸好我兄弟為人剛強,又是個有福氣的。自己一個人到如今這樣。若不然,我當真是罪無可恕的。”
季億一聽就有些不贊同:“哥哥說這些做什麼,這事能怪你麼,想當初哥哥才多大的年紀。那拐子有心拐賣。你又怎麼躲得過去。”
“話是這般說沒錯。然我心裡總是不能安生。”季忠長長嘆了一口氣:“二弟,你哥哥我雖識字,然讀的書不多。也不知道什麼大道理,看事也不及二弟透徹,往後一切還得仰仗二弟,你那兩個侄子雖愚鈍,然都是忠厚的,也最是孝順聽話,二弟也瞧著些,好好教教他們為人處事的道理,沒的叫他們胡作非為帶累了二弟的名聲。”
“哥哥言重了,侄子們都是好的。”季億笑了笑,想及季忠有二子一女,聽說這女兒還是老來女,再想到自家八子一女,便覺得活該季家缺女兒,便對季忠道:“我聽說侄女在家,我這輩子小子太多了些,倒看著煩,不如閨女清清爽爽,侄子就先不必見了,先該見見侄女的。”
季忠一聽也樂了,立時叫季正海去請他姑姑。
不一時,季昕過來,季億打量自家這個侄女,見她應該是比季頌賢大上四五歲的樣子,二十多歲的年紀,然面色有些晦暗,皮膚也不及季頌賢的好,穿著一身藍底撒花衣裙,長長的頭髮挽了家常髻,頭上只插了幾支銀簪子,打扮的極素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