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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換了一身見客的衣裳,又將頭髮重新梳了一番,戴了一朵紗堆海棠花,又有累絲點珠鳳顫顫微微戴於發上,珠子點點垂落,越發顯的她膚白紅唇,顏色妍麗。
帶著繞樑去了待客用的小廳堂,卻見兩個麗人緩緩站起,一著絳紫色裙衫,一著白月衣衫外罩了蔥綠的褙子。
“見過季姑娘。”兩個麗人一起跟季頌賢見禮。
季頌賢呆了好一晌才醒過神來,笑道:“兩位尋我做何?我大約是不識得你們的。”
說起來,這兩個人和季頌賢也算是熟人,季頌賢做為馮頌賢的時候,和這兩個人打過多次交道的,且成平安後院那麼些個女人,也唯有這兩個人和她關係還算是不錯,也曾暗中幫過她的,只是季頌賢卻不明白這兩人為何尋來。
“是我們冒昧了。”著絳紫衣衫的女子笑著開口:“只是萬不得已,只能抱著賭一場的心情來求見季姑娘。”
“哦?”季頌賢會下,又請兩人坐下,叫繞樑端茶果來。
另一個著蔥綠褙子的女子笑道:“季姑娘不識得我們,我們姐妹兩個是成國公府的姨娘。”
她指指另一個女子:“她姓柳,我姓白,我們並不是什麼名牌上的人,季姑娘不識得原也應該的。”
“柳姑娘,白姑娘。”季頌賢笑著跟她們兩個人點了點頭:“說起來,我們府上與成國公府並沒有什麼交情,兩位若是有什麼為難的事也不該求到我家,你們府上如今可有一位大人物在,你們何不求她去。”
柳氏苦笑一聲:“這事情,我們除了來求你一求,實是不知道該如何的。”
白氏低頭,眼眶有幾分紅意:“前兒我們出門去瞧舊日姐妹,不想聽說金花姐妹幾個因壞了身子被趕出去,我們進樓子裡晚,才進去的時候多得她照應,一聽她如今衣食無著便急了,就托人打聽,不想卻聽說她們姐妹如今日子過的好,也特特瞧了,竟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聽金花姐姐說起姑娘,當真是萬家生佛的人物,也不嫌棄我等出身髒污,在她們最困難的時候出手相助,如此這般不在意世俗眼光又俠義心腸的女子除了您,我們姐妹真沒再見過的,不得已,就想來求告一回。”
柳氏也道:“這事姑娘若應了,我們念您的好,您不應,我們也不怨什麼,這都是我們的命。”
一番話說的季頌賢有些遲疑了。
不說旁的,便說柳氏和白氏先前幫過她的忙,如今她們求上門來,也是不能不管的,再者,季頌賢也不知道她們要求告什麼事情,若是極簡單的一件小事就將人趕出門去,說不得將來心裡會過意不去。
柳氏聰慧,一眼看出季頌賢有些意動,立時起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們姐妹出身雖不好,然這些年來一直自尊自重,從不做損人之事,如今,到了萬不得已之時,還請姑娘拉我們一把。”(未完待續)
第一四零章 亮妝
“起來。”
季頌賢臉上有幾分不悅。
柳氏狼狽起身,臉上淚猶未盡。
白氏過去相扶:“季姑娘既然無意相幫,便當沒見過我們姐妹吧,多有打擾,實在對不住的。”
這柳白二女都是極有分寸眼力的,應該也沒有什麼強逼的意思,白氏扶著柳氏行了禮便要告退出去。
季頌賢想及早先這二女也算是幫過她的,且瞧她們的確像是有了極為難的事情,便想聽一聽,若是能力所及,幫上一把也未嘗不可。
“且慢。”季頌賢抬了抬手,對侍立一側的繞樑道:“今兒天氣暖和些,你去將屋裡窗子打開透透氣,”
柳白二女停下腳步臉上帶淚看著季頌賢,待繞樑去後,季頌賢才一指兩側椅子:“我也沒說不幫,你們且坐下說說,若是成,能幫的我便幫上一把。”
待二女坐定了,季頌賢笑道:“說吧。”
白氏抹了抹淚,柳氏卻是瞬間臉上帶了笑:“我們姐妹不願意與人為妾,寧可嫁到窮人家,也想堂堂正正的做個正頭娘子,只是,我們的出身所限,又有誰肯娶?有錢的能為我們贖身的多數也不過是看中我們的容貌,並無多少情分,又怎會肯娶,沒錢的卻又贖不得身,無奈何,只能在那髒水污泥之中苟延殘喘,原看成郎有情有義,我們姐妹想得以託付終身,哪裡知道,成郎也不是那等良人……”
說到此處,白氏淚流的更凶了,柳氏卻還是笑著:“成郎給我們贖身得以脫離那等髒污之地,怎知才出虎穴又入狼窩。成家後院一絲都不太平,兼之如今晉陽公主進門,我們姐妹思忖,往後怕是得不了好的,因此欲想法子脫身,只奈何原本與人說好了弄個戶籍憑證,那人卻臨時反悔。我們姐妹實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說到這裡。季頌賢也猜著白柳二人找她來做什麼了。
這兩個人一定是想走她的門路弄兩份戶籍的。
季億雖說是宰相,可原先總理戶部,如今還兼著戶部尚書之責。他要想弄份戶籍,那簡直太過簡單了,季頌賢做為季億的女兒,想打通這裡頭的關係。也是如吃飯喝水一般的簡單。
旁人約摸想著從季頌賢這裡入手肯定能成的,柳白二人肯定也這般想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