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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懷瑾點頭應了一聲:“只我現在公務繁忙,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
成平安又看他兩眼,見他已經埋首宗卷之中,就摸摸鼻子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成,以後再說,改明兒我請你喝酒,聽說春香樓來了一位大家,哥哥我帶你見識一番。”
之後,成平安也不管成懷瑾同意不同意立時就跑了。
他自覺摸透了這位同鄉的來歷,想著既然大家都挑到了明處,這位同鄉想來也不會出手對付他的,這心情就無比舒暢,不由的哼起了小曲。
等成平安走個沒影,成懷瑾抬頭,冷聲吐出兩個字:“蠢貨。”
可不就是這樣麼,這成平安瞧著風光無限,好似多機靈似的。其實就是個沒腦子的蠢物。
不說朝中那些官員,便是這錦衣衛中的小旗總旗但凡只要不是太傻的都犯不了成平安這樣的錯誤。旁的不說,單只成懷瑾什麼事情都沒透露。單只順著他含糊了幾句,就把他什麼底子都掏了個精光。
成懷瑾很懷疑成平安這樣的人如何就能活到如今,且還活得不錯?
“來人。”成懷瑾看看桌案,皺了皺眉,朝外喊了一聲。
立時就有一個小旗進來,成懷瑾指指桌上的案卷:“將這些搬到我屋內,另外將這屋子好好的灑掃一番。”
那個小旗沒一會兒就叫了幾個雜役給成懷瑾搬東西,搬完後又帶人仔細的灑掃一番。
幾個人忙活了一會兒,將那些宗卷搬進一個布致的極精緻的屋內。
這屋子挺大。三開間的極闊朗的屋子,只是用著屏風隔成兩間,進門處的一間擺了桌椅書案等物,另有許多的古董擺設並字畫等物,桌上又擺了各色的果子,布置的很是舒適,沒有丁點冷硬的感覺。
繞過屏風裡邊就是一張寬大的床,床上鋪了厚厚的墊子,上面是繡花絲質床單。床上掛了天藍撒花床帳,用著金鉤掛起,另有條案桌椅、各色瓷器珍珠等物,同樣看著就叫人感覺舒坦。
卻原來。這成懷瑾瞧著面上冷了些,可心卻丁點不冷,他也是個懂享受的人。自然不會將屋子弄的那般冷硬,先前見成平安的那間屋子是特特叫人布置出來的。一般見外客都是在那間屋中,也能叫人心存畏懼。只他尋常住的卻從來不是那般。
就是他買的房中也布置了那麼一間雪洞似的屋子,也是專用來見客的。
自然,這樣的事一般的人也不知道,好些人拜見過這成懷瑾之後心裡就懼了畏懼之情,只將他當成酷吏一般,這也正是成懷瑾所要的效果。
他這裡才搬完東西,便有宮中的小太監來傳話,說是慶豐帝尋成懷瑾說話。
成懷瑾收拾一番便進了宮,不多時進了乾清宮,進門便見屋內只慶豐帝一人,伺侯的太監宮人全被慶豐帝打發出去了,成懷瑾幾步走近,尋了個凳子坐下,眨了慶豐帝一眼,也不待慶豐帝吩咐,直接拿床上擺的果子啃了起來。
慶豐帝倒也不惱,笑嘻嘻的坐在一旁也拿個果子啃著,一邊啃一邊問:“那個成平安尋你有什麼事?”
見成懷瑾不說話,慶豐帝又問:“莫不是知道你的身世了?”
“蠢貨。”成懷瑾放下果子冷冷的看了慶豐帝一眼:“他蠢你也蠢麼?”
呃?
慶豐帝被噎了一下,心下雖然有些微惱,可他素知成懷瑾的為人性子,倒也不便發作。成懷瑾有些遺憾的看了那被啃了一半的果子,終是不再拿起,抬頭看向慶豐帝:“那個成平安見了護城河邊我叫人做的那些木器,竟跑來與我對質,說什麼我和他是一個地方來的。”
成懷瑾這沒頭沒腦的幾句話叫慶豐帝思量了許久也不明白。
成懷瑾就知道他不明白,接著解釋:“我就順著他的話探問下去,卻原來,他竟是素來我們常說的借屍還魂之人,也是道家常說的奪舍。”
“啊?”慶豐帝驚叫一聲竟是坐不住了:“他……竟有這般妖孽,如此一來,這大夏江山怕是……”
“那麼個蠢物能成什麼事。”成懷瑾不屑的看了慶豐帝一眼:“你是一國之主,江山社稷盡在掌握,怎的如今還這般沉不住氣。”
“是,是。”慶豐帝被成懷瑾訓的額上有些冒汗:“我……下回注意一些。”
成懷瑾搖了搖頭,沒有再指責慶豐帝什麼,接著道:“且他還不是一般的奪舍,竟是一千多年之後的魂魄也不知道為著什麼來了咱們這裡,他當我和他是一樣的人,害怕我對他不利就尋我問個清楚,卻不知這器械又有什麼難的,真當咱們這些他眼中的古人就弄不出來,當年先聖還弄出那木牛流馬來,又何況這區區挖泥之物。”
說到這裡,成懷瑾又看向慶豐帝:“我瞧那成平安不像是什麼太有城府的,他骨子裡瞧不起咱們這些古人,且不知敬畏,此人可用,卻不可大用。”
慶豐帝聽到此物心裡便如放在油鍋上似的總歸難受之極,想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說的也是,他這般的性子確不可大用,不過,這人於恪物之事上倒也有些能為,且等著朕再唬著他將他所知的掏乾淨再做處置。”
說到這裡,慶豐帝又有些好奇:“你便沒套套他的話,問問千年之後都是什麼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