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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平算是明白了,他冷笑道:“敢情原來我妹子有嫁妝給你們花用,你們自然不敢苛責,等到將我妹子嫁妝掏空了就開始欺負他,哼,我算是見識了你們衛家的狼心狗肺。”
魯平身後一個無賴道:“魯大哥與他們廢話做何,沒嫁妝好辦,拿房子抵,拿鋪子抵總歸得還回來的。”
“別,別。”衛老太太陪著笑臉:“千萬別,您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先寫了和離文書,等我家湊夠了嫁妝銀子再給你們家送去如何?”
“哈,打的真是好主意。”這話說的不只魯平,就是幾個無賴都笑了,他們無賴,可實想不到這等讀書人家比他們更無賴:“和離文書都寫了,你們還想還嫁妝?無非就是想拿話先哄住,之後便不還了罷。”
魯平過去扯住衛肅:“不成,咱們衙門裡去。我倒要問問了,誰家才成親幾年就將兒媳婦的嫁妝花完了的,你們衛家即不要臉面,我也不要這張臉了,咱們去外頭叫街坊們也給評評理,瞧瞧到底是誰的不是。”
衛老太太瞧此趕緊相攔,沒奈何只好自去房中取了銀子給魯平:“嫁妝里的那些東西都沒了,我們也變不回來,只能拿銀子抵了。”
魯平瞧了瞧那些銀子,雖說比不得嫁妝的價值。然他也知道要真叫衛家照價賠也不可能。再者,魯家也想著叫魯昕早日和離,省的將來認祖歸宗之後衛家再撕纏不清,因此上。魯平也沒再多計較。拿了銀子讓衛肅尋了幾個衛家的老人做見證。雙方寫了文書,又將婚書拿了去衙門銷了,如此。魯昕和衛肅算是和離清了。
能和魯昕和離,衛家倒是很歡喜的,魯昕雖說早先錢財上能幫衛家,可不管怎麼說,魯家都是人家的家奴,將來衛肅科考做了官說起來忒難聽了些,衛家可不願意叫人知道有個奴才媳婦。
再便是,衛老太太娘家原條件也不怎麼樣,還不如當初的衛家,只這幾年也不知怎的投靠了哪個貴人,竟然發達起來,衛老太太娘家侄女和衛肅自小就要好,這時候還想著衛肅,衛老太太也樂意侄女嫁過來,因此先前才那般的狠命苛待魯昕,原想著將魯昕作賤死了好再娶新人,哪裡想到魯家會和離的。
不過,不管是魯昕病亡還是和離,只要能娶新婦,衛家都是很情願的,只是歸還嫁妝是真真叫衛家很心疼了一把。
眼瞧著魯平拿了單子要走,衛老太太冷笑道:“哼,不過一家子的奴才,我兒子可是前程遠大的緊,待離了這個門,我看你們魯家怎生後悔。”
魯平平白無故被這樣的嘲諷,當下也拉下臉來回頭對衛家門口啐了一聲:“呸,就你們這等人家,早離早安生,你放心,甭管你衛家將來如何,我們都不會後悔,就是你們後悔我們也不會後悔。”
說完,魯平招呼幾個無賴:“哥幾個,今兒我妹子離了這火坑,我高興,請大家吃酒。”
一時間,幾個無賴說笑著恭維魯平,一群人呼嘯離開,直氣的衛老太太都變了臉色。
魯平這廂請無賴吃了酒回家,那頭,魯忠正叫家人收拾東西,將好些值錢的或重要的東西都送到貓眼胡同那個宅子裡,再慢慢將其他的東西運出去。
如此運了幾日之後,忽一日魯正海回家,手中拿了好些戶籍文書給魯忠,魯忠看後兩眼老淚縱橫,將戶籍交給林氏,林氏也是痛哭一場。
魯家傳看這些戶籍,每個人都是又哭又笑。
想了多少年,終是能夠如願以償了,自此之後再不用遭人打罵,再不必伏小做低,再不用怕哪一日主子不順心就要被發賣出去而性命不保。
看過之後,魯忠大手一揮:“今天晚間所有的人集中到一處,咱們趕緊搬離了這裡,地方我也早已經尋下,便是……”
魯正海這時候卻道:“祖父,傳信的人說給咱們尋了地方,季家其實早已然分了家,季家八子在金陵都有宅子,三爺並不在家,他的宅子好些年不必住的,叫咱們先搬到季三爺的宅子裡住著,就是江家要尋,也不會尋到那裡去。”
魯忠聽了確實覺得那裡最是穩妥,立時答應下來,魯正海又說了那裡的地址,拿出送來的鑰匙交給魯忠。
這一天夜間,魯家所有不當值的人都集中在這處宅子裡,就是當值的大兒媳婦和孫女也與別人換了差事趕了來。
等到所有人都來齊了,魯忠大手一揮一家子就出了門。
才出來,便見幾個著銀魚服的錦衣衛上前:“可是魯老爺當面?”
魯忠趕緊上前笑道:“正是,幾位大人這是?”
“我們奉指揮使之使來護送你們,魯老爺,請吧。”其中一個錦衣衛上前笑了笑,引著魯忠坐上他們駕來的馬車。
之後魯家眾人又都坐上馬車,便是帶出來的包袱也都裝上去,那幾個錦衣衛才趕著車走了。
這一夜,魯家走的悄無聲息,且等著第二日江家三太太尋人伺侯,卻發現她屋裡的一個二等小丫頭名喚玉珠的竟然沒來,立時就叫了管事的來問,管事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又去魯家尋找,竟見魯忠一家子都不見蹤影。
立時,江家三太太大怒,著人去官府報了案,又命人搜尋。
江家三爺更是又怒又驚又懼,原先還想著陷害季億一把,只是魯忠一家這一失蹤,江家三爺怕消息經走露,便不敢再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