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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多少時候,四人每人都繡了一朵花。
季頌賢拿了去瞧,又給宋懷瑾去看。
蘇小小見了有幾分不服氣:“你們大老爺們能瞧出什麼來。”
宋懷瑾也不理會她,挑出其中一副富貴牡丹的繡活遞給季頌賢,季頌賢一瞧倒是笑了:“我原也瞧著這個繡的最好,這是蘇繡,本以細緻風雅見長的,雖這牡丹沒有繡完,然也瞧出針腳來,到底是好。”
之後,她又拿出那朵蘭花來看了好一會兒:“這是蜀繡呢,倒也不錯。”
又指著另外兩副一梅一菊道:“這個是湘繡,倒是極別致的。”
最後這句話季頌賢沒有換聲,將蘇小小几個哄了一大跳。李師師指著季頌賢好半晌才說出話來:“你,你,你竟然是個女子。”
季頌賢勾唇一笑:“可不是麼,我就是個女子呢,本是妝成男兒去教坊司的,不想竟也沒人瞧得出來。”
“你帶女人逛青樓?”蘇小小簡直難以置信,瞪著宋懷瑾實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宋懷瑾喝了口茶放下茶杯也沒理會蘇小小,逕自走了出去。
蘇小小哪裡見到過對她這般冷淡的男兒,一時有些氣憤,哼了一聲便將頭扭到一側去了。季頌賢有幾分好笑。又叫人拿了紙筆。叫幾人寫幾行字,等到幾個人寫完字,季頌賢去瞧,這四人的字寫的都好。
之後。她又試探一番。發現蘇小小擅畫、李師師擅樂器、宋三娘擅書和棋。長的最是嬌艷的嚴嬌嬌則有一手好廚藝。
另外,季頌賢發覺這四人雖然因身處教坊司久了些,性子都有幾分古怪。然到底都不是那等奸滑之人,骨子裡也都是善良守信的。
如此,她是極滿意的,便笑著請宋三娘四人會下,才開口解釋起來:“幾位大家莫怪罪我們,實也是沒法子的。”
“哼,怎能不怪罪,哪有你們這般的,直接將我們綁了來,還將段三郎給……”蘇小小冷下臉來嘴裡刀子似的叭叭的說了好些話。
季頌賢倒也不惱,等蘇小小說完了又道:“你們還不知道我是哪個呢,我先介紹一下吧,我便是錦衣衛指揮使宋懷瑾的夫人,季相的女兒,也是陛下的乾妹子汝陽郡主。”
“啊?”
竟是誰都沒有料到錦衣衛指揮使竟然帶著夫人逛窯子,實在是……想破了天都叫人想不著的。
“宋夫人。”宋三娘到底沉穩些,起身見了禮,季頌賢點了點頭:“你們大約也不知道我請你們過來做何,說起來,這件事情還要從年前時候說起。”
她慢慢將如何見著胡大要活埋自己才出生的小女兒,她和宋懷瑾如何救下,如何安置,之後又見胡大妻子鄭氏帶著親手織的布匹來感謝,提及她在婆家艱難處境,便想著女兒家活在這個世上是極為不易的,要儘自己的能力多多救助一些女童,只也不能光收養這些女童叫她們吃飽穿暖,還需要給這些孩子想個活路,便要請些有能為的女夫子教導女童一些謀生技巧,然女夫子難請,想來想去,也只有想到教坊司中。
講完了這些,季頌賢也不去瞧那幾人什麼臉色,直嘆息道:“原是該好好的請你們來的,然我們過去的時候聽說那位段三郎一來整個教坊司的娘子都去見他,我夫君叫小丫頭去稟報一聲,只那小丫頭說你們不會相見,我本出來一遭也不容易,再加上我夫君原是和你們定好了時間的,他一是氣你們不守信,二是不願意在我跟前失了顏面,這才發了一回火,只你們放心,那位段三郎我夫君不會多為難她的,教坊司的娘子們也不會被怎麼著。”
聽季頌賢這麼柔聲軟語一席話,宋三娘幾人面色漸漸轉好,最後李師師也跟著一嘆:“本來女兒活於世間不容易,宋夫人能想著幫扶一把是一件大善事,夫人即然瞧得起我們姐妹,我們也願意盡綿薄之力,只是我們身在教坊司,這身契也在那裡,實在不好離開。”
這件事情季頌賢倒是不慮的,便笑著安撫道:“你們也別擔心,我們即然敢過去,便是有把握的,教坊司中的娘子何其多,便是缺了你們四人也不怕什麼,只要你們點頭應下,我便入宮去求陛下和娘娘放你們自由之身。”
“真的?”幾人不想還有這等喜事,立時臉上就帶了出來,尤其是蘇小小,一雙眼睛晶亮的緊。
季頌賢點頭:“我又怎會在這等事上騙你們。”
這倒也是,李師師想及季頌賢的身份,當朝宰相之女,重臣之妻,又是陛下親自認下的義妹,哪一個都是貴重之極的,她這般富貴雙全的人又怎會拿這樣的事情和自己這些苦命女子玩笑呢。
再加上李師師瞧季頌賢目光清正,言語也極公道,也知她不是輕薄之人,便重重點頭:“如此,多謝郡主了,我們都願意留在這裡相助郡主一把。”
蘇小小也道:“若是能離開那個火坑誰不願意。”
宋三娘和嚴嬌嬌也是一臉期望的直著季頌賢。
季頌賢笑著點頭:“如此,你們且不用回去了,便在這裡住下吧,原是沒怎麼準備的,這地方也有些簡樸,你們莫怪,若是缺了什麼便直接與莊頭要,我與他說一聲,叫他必招呼好你們。”